"过……过！"声音未落，韩立已转身，走向第三关"心魔幻阵"。
那是外门最大的筛选，十之六七会倒在里面。
幻阵入口是一面铜镜，镜沿雕着饕餮纹，张嘴等人自投罗网。
韩立抬眼，镜里映出少年瘦削的脸，也映出他眼底两簇幽火——前世他在这里看见父母病死、小妹被卖，跪地痛哭几近疯魔；
今生，他只看见自己——元婴、化神、大乘，一路尸山血海，最终孤身立于仙门之外。
"心魔？"韩立低笑，指尖在镜框轻敲，"抱歉，我比你们都熟。"
语毕，一步踏入。镜光爆闪，景象扑面而来：
墨大夫掐着他下巴灌尸虫丸、南宫婉血染白衣、厉飞雨瘸腿老死……
韩立面无表情，抬手，一掌击碎幻象。
镜面"咔嚓"裂开，幻阵竟被他以力破法。守阵长老目瞪口呆，半天才想起落笔："极——上！"
山门外日头爬高，考核进入尾声。
韩立与厉飞雨并肩立于榜前，名字高悬首位。
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，敬畏目光如针，却刺不穿两人半片衣角。
厉飞雨挺胸，只觉十年寒窗不及今日一瞬；
韩立却抬眼望向更远处——那里，血色试炼的传送阵正悄然亮起微光，像一张血盆大口。
"怕吗？"厉飞雨小声问。韩立摇头，眼底映着那抹红光，像两粒寒星："怕的是它。"
三日后，外门弟子整装出发。
韩立扫过队伍，看见墨凤舞、墨彩环、墨玉珠三姐妹混在杂役里——并蒂莲雷阵已启，她们灵根初醒，被临时塞进试炼补缺。
墨凤舞低头掩住左脸，那里有道细浅红痕，是昨夜雷灵淬体留下的印记；
墨彩环攥着袖袋，里面躺着半块桂花糕，糖霜已化；
墨玉珠抱臂而立，冷脸如霜，指尖却微不可察地抖。
韩立收回目光，心下静若止水：前世债，今生偿，她们已不再是累赘。
血色禁地，名不虚传。
传送阵光晕散去，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，脚下土地暗红，像被无数场暴雨冲刷过的刑场。
带队长老简短吩咐："一月为期，活者为胜。"
声音未落，已有弟子被煞气冲得呕吐。
韩立面色如常，袖中滑出三枚铜符，分给厉飞雨与墨家姐妹："往里走，别回头。"
墨凤舞怔住，铜符上雷光闪动，烫得她眼眶发热："韩……韩师弟，为何帮我们？"
韩立已转身，只留一句极轻的话："你们不欠我，是我欠你们。"
密林深处，铁背苍猿咆哮如雷。
前世，它一爪撕开墨凤舞左脸，血溅三步；
今生，它刚扑出，便被一道雷光劈中眉心。
厉飞雨持木剑而立，剑身焦黑，猿尸抽搐，他自个儿也吓了一跳："乖乖，这么猛？"
韩立掠过，指尖在猿颅一划，妖丹已落袋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像做过千百遍。
越往里，妖兽越强，队伍却越走越稳。
韩立如幽灵，总能在危机前一刻停步，抬手，落剑，收丹。
墨家姐妹由惊惧到麻木，再到敬畏；
厉飞雨却越杀眼越亮，雷灵引在战斗中彻底觉醒，木剑裹电，噼啪作响。
第五日，他们在一处寒潭边遇到南宫婉——她比前世更早进入禁地，为寻一株"寒髓花"救师，独自面对三头墨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