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长公主卖命十年，从一介草民到镇国大将军，助她登上帝位。
她却在登基大典上，笑着赐我满门抄斩，将我凌迟三千六百刀。
她怕我功高盖主，便行鸟尽弓藏之事。
重生归来，我成了皇宫里最低贱的杂役。
而高台之上，长公主正为自己挑选贴身死士，巩固权势。
她在上千人中，一眼就选中了我，笑靥如花：「你，过来。」
我跪在她脚下，忍着滔天的恨意与狂喜，叩首谢恩。
公主，你千挑万选，选中了你前世最大的梦魇。
这一次，我会亲手将你捧上最高的天，再让你坠入最深的地狱。
第一章
我死了。
死在黎月曦登基为帝的那一天。
三千六百刀，剐在我的身上，每一刀都避开要害，确保我能清醒地承受每一分痛苦。
我看见我的父母、我的族人，在我面前一个个倒下。
我看见黎月曦身穿龙袍，站在高高的承天门上，俯瞰着我。她的笑容明媚，和我初见她时一般无二。
她说：「林渊，你功高盖主，不得不死。」
她说：「别恨我，要恨就恨你太过优秀，让我忌惮。」
我为她征战十年，为她平定四方，为她铲除所有政敌，将她一步步送上权力的顶峰。我身上有三百多道伤疤，每一道都是为她而留。
我以为我亲手铸就一位千古明君，却原来，是亲手为自己和全族挖掘坟墓。
再次睁眼，不是阴曹地府，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宫殿一角。
我低头，看见一双瘦弱、布满冻疮的手。这不是我的手。我的手宽大有力，掌心和指腹布满持枪握剑留下的厚茧。
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涌入脑海。
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阿尘，十六岁，是皇宫里最低等的杂役，三天前因为偷了一个馒头，被活活打死，扔在柴房。
我，镇国大将军林渊，重生在了一个小杂役身上。
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，几个太监走进来，粗暴地将我从地上拖起。
「动作快点，公主殿下要挑选贴身卫士，所有符合年纪的都得去！」
我被推搡着，混在一群和我一样穿着粗布麻衣、面黄肌瘦的少年中，来到皇宫的演武场。
高台之上，那个我刻骨铭心的身影出现。
黎月曦。
她今日穿一身干练的红色劲装，长发高束，英姿飒爽。她正在为自己挑选第一批只忠于她本人的死士，以巩固她即将到手的皇位。
这一幕，何其熟悉。
前世，我也是在这样的选拔中脱颖而出，成了她的第一把刀。
她的目光扫过底下上千名少年，带着审视与挑剔。
我站在人群的最后方，低着头，身体因为虚弱而微微发颤。我不想让她看见我。不是害怕，而是时机未到。现在的我，只是一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蝼蚁。
我要忍。
我要等。
我要像一条毒蛇，潜伏在最阴暗的角落，等待最致命的一击。
可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。
黎月曦的目光，越过前面无数比我高大、比我强壮的少年，径直落在我身上。
她指着我，声音清脆：「你，过来。」
一瞬间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我僵在原地。
旁边的太监用胳膊肘狠狠捅我一下：「发什么愣，公主殿下叫你呢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