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爹,已经气得浑身发抖:“疯了,你真是疯了!来人,把这个孽子拖回柴房,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出来!”
两个家丁上来拖我,我没有反抗。
在被拖走的那一刻,我看见秦砚在我娘的搀扶下,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。
他说的是:“谢谢你,哥哥。”
那笑容,阴冷又得意,瞬间便消失不见,快得所有人都没看见。
但我看见了。
我浑身的血液,在那一刻,几乎冻结。
02
柴房阴冷潮湿,背上的伤口和着脏污的稻草,疼得钻心。
我靠在墙上,脑子里乱成一团。
自从三年前秦砚进府,他就像一个无形的黑洞,不断吞噬着我的一切。我的健康,我的天赋,家人的爱,朋友的尊重,未婚妻的青睐……
所有人都夸他温润如玉,才华横溢。可他们忘了,那些诗词文章,那些兵法韬略,曾是我最擅长的东西。如今,我却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推开一条缝。
妹妹萧灵儿端着一碗药和一碟点心走了进来。她把东西重重地放在地上,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。
“哥,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我没看她,只是习惯性地用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,这是我以前思考战局时的习惯。
“我没闹。”
“你还没闹?你把秦砚哥哥推下台阶,他的腿差点就断了!你知道爹有多生气吗?”她拔高了声音,像一只被惹怒的猫。
“他那是活该,”我语气平淡,“你没看见他递给孟雪薇的诗稿吗?那上面的字迹,模仿我的,有七分像。”
萧灵儿愣住了:“你胡说!秦砚哥哥的字自成一派,才不是模仿你!”
“是吗?”我轻笑一声,“那你看看他写的‘风’字,最后一笔,是不是习惯性地带了一个小小的勾?那是三年前,我教你的写法。”
萧灵儿的脸色瞬间白了。
她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因为她知道,我说的是事实。那个小习惯,只有我们兄妹俩知道。
“他……他只是恰好……”
“恰好会我独创的枪法,恰好会我没发表过的诗,恰好知道我娘最爱吃哪家铺子的点心,恰好,连你和孟雪薇都对他另眼相看?”我打断她,声音不大,却字字诛心。
“哥,你……你这是臆想!是嫉妒!”萧灵儿的眼神开始躲闪,她不敢再看我。
“你走吧,”我闭上眼睛,“把你的药拿走,我怕里面有毒。”
“你!”萧灵儿气得跺脚,端起药碗,愤愤离去。
门再次被关上,柴房里恢复了死寂。
我知道,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迟早会生根发芽。
没过多久,门又开了。
这次是孟雪薇。
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白裙,手里提着一个食盒,里面是我最爱吃的几样小菜。
“萧策,你还好吗?”她在我面前蹲下,打开食盒,“我给你带了些吃的。”
我看着她,这个我从小定下婚约的女子。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……疲惫。
“有事就直说。”
孟雪薇叹了口气,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:“这是安神的香囊,你戴在身上,别再胡思乱想了。”
我接过来,闻了闻,一股奇怪的草药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