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不在乎我吗？她不是只在乎钱和弟弟吗？
现在这样，又是为什么？
“她现在......为什么哭了？”小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，同样带着困惑。
“我......我不知道......”
我声音发颤的喃喃道
“也许......是后悔了？”
小风沉默了一会儿，低声道
“迟来的后悔，比什么都不如。”
这句话像针一样刺中了我。委屈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，或许是为我自己也或许是为了这个我从未看懂的母亲。
“你懂什么！”
我猛地转向他，声音不自觉地拔高，
“她一个人把我和弟弟拉扯大有多难你知道吗？我爸死得早，她要不厉害点，不泼辣点，我们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！她只是......只是不会表达......她是爱我的！她一定是爱我的！”
我重复着，像是在说服他，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。
我和小风就看着妈妈在灵堂前低声哭泣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只好这么站着。
“咔哒”门声响
妈妈连忙擦拭着脸上的泪水，又清清嗓子。
是弟弟走过来了。
“妈，我姐明天出灵我不想去”
妈妈面对我的遗像，攥着我棺材的手猛地收紧，沉默半晌，略带着沙哑的嗓音轻声说：
“好，儿子，你不想去就不去。”
我不知道是有些松气还是有些不甘，果然，弟弟还是那个弟弟啊，连我的最后一程都不想送吗....
看着弟弟和妈妈回屋，我有些犹豫，不知道是还在这待着还是回到那酒吧。
索性身旁的小风开口：
“走吧，回去吧，你在这睡不着的。”
点点头。
跟着小风回到酒吧，躺到床上回想着刚刚妈妈的哭泣，说不清的滋味弥漫在心底，她还是爱我，还是在乎我的吧。
这次并不像昨晚睡得那么快，不知为什么，我竟然有种后悔的感觉。
昏昏沉沉还是睡着了。
天亮，依旧是被敲门声叫醒，这次与上次不同，我带着期待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小风。
“走吧，去看看我出殡。”
小风挑挑眉，看着我，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。
而我也不好说，我是想去看看妈妈到底还会不会为我哭泣。
或许成为鬼最好的一点就是赶路特别快吧，很快又来到我在郊区的家中。
滴滴答答的吹喇叭声，最前方的棺材前并没有人给我打幡捧遗像，来到妈妈的面前。
以往参加葬礼的时候，死者家属好像是在这时候哭得最厉害的，毕竟这是最后一面了。
有些失望，妈妈并没有哭，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回忆什么。
身边的喇叭声也没有把她从回忆中叫醒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小风走到我身旁。
我有些失落，却也没有表现出来。
“没事啊，只是看看而已。”
敲锣、唢呐声响，哀乐开始。
我的棺材被抬到一辆破旧的皮卡上，微风袭来，烟尘卷起。
“起灵咯！！！！”站在皮卡车顶的一个拿着喇叭的老人高声呼喊。
“滴滴滴~~~~”
汽车鸣笛开始行驶，后面的跟随一片寂静。
我跟在我的棺材后面，看着周围一大半不认识的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，我也能理解。
他们应该只是妈妈叫来凑数的吧，有些无聊地继续跟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