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逐光离开后,楚晚莹走到窗边,看着他的黑色轿车驶出停车场,融入车流。
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,一道道水痕扭曲了城市的轮廓。
她摸了摸腰间未消的淤青,疼痛依旧清晰。
这具二十五岁的身体里,住着一个二十八岁的灵魂,一个经历过死亡与背叛的灵魂。
重生回到三年前,回到一切还未无法挽回的时刻,这是她唯一的机会。
只恨,没有重生回怀孕之前,不然她还能少受点苦。
暮色中的民政局门口,梧桐叶打着旋落下。
楚晚莹默默的数着落叶,在不知道数了多少片落叶后,熟悉的汽车引擎由远及近。
黑色的轿车上明川下了车,楚晚莹悠悠的站起来。
她看见了后视镜上挂着一串褪色的五帝钱,那是明川母亲求来保佑婚姻的符物,如今看来讽刺至极。
明川从车上下来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:“那封信是林逐光设的局!他就是要离间我们!”
楚晚莹看着手腕,真疼啊……
楚晚莹用力甩开明川的手,手腕红红的,火辣辣的疼。
对方的手上出现一个血痕,是她手上的婚戒,直接拿下婚戒,抛向明川。
她低声说道:“信能伪造,流产报告呢?”
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化验单,纸角还沾着还未散去的香水味儿。
“哦……婚内出轨。”
明川的脸色瞬间苍白:“你从哪里——”
“从你保险柜里,和那些情人照片放在一起。”楚晚莹冷声道。
事实上,她是凭借重生前的记忆找到的,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,当然也没必要解释。
离婚手续办的出奇的顺利,没有一个月的冷静期,估计是某人打招呼。
离婚后,林逐光就到了,他直接拉过楚晚莹,顺手和她在这里办理了离婚。
三个人在民政局收到了极高的目光注视,但三个人自成一出戏,没人在意其他人的目光。
走出民政局,林逐光倚着车门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银制打火机,火石摩擦声与明川粗重的喘息形成明显的对比。
“咔嗒”
“咔嗒”
楚晚莹记得这个声音,三年后她再次躺在手术台上签署流产同意书时,窗外也传来类似的声响。
原来林逐光说的都是真的吗?
“明总要不要打个赌?”林逐光突然开口,轻轻按下打火机,火焰亮起。
楚晚莹的角度正好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飞机票。
等一切结束后要不要出国?似乎也不错。
明川青筋暴起:“你早就计划好了!”
楚晚莹把离婚证拍在他身上,轻飘飘的说:“不,是你们教我计算的。”
转身时,她的裙摆形成了一朵花,突然间漂亮至极。
明川微微一愣,他好像看到了未嫁给自己的楚晚莹。
林逐光微微一笑,热情的为她拉开车门,动作出乎意料的绅士。
坐进车内,楚晚莹从后视镜里看见明川站在原地,身影在暮色中逐渐模糊,如同一座正在崩塌的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