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这是我沈家独有的秘技,非顶尖行家,绝难察觉。

三日后,我的“寸心阁”正式开张。

我没搞什么盛大的仪式,只在门口挂出一块小木牌:“限量首发:蝶恋花仿翠钗,仅五对。”这钗子是我用独门秘法,将银染成几可乱真的翠色,蝶翅轻薄如纱,栩栩如生。

消息一出,半个京城的贵妇都动了心。

隔壁宝珍斋的孙掌柜气得跳脚,当天下午,街头巷尾便传开了:“寸心阁那家新来的,用死人骨灰混在银子里打首饰,邪性得很!”流言蜚语最是伤人,不过半日,我门口便罗雀可。

紧接着,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就堵在了门口,嚷嚷着要砸了我的黑店。

就在他们举起棍棒的千钧一发之际,一顶华丽的软轿在街角停下。

轿帘掀开,走下来的是庆王最宠爱的林姨娘。

她本是路过,却被我橱窗里那对蝶钗吸引了目光。

她无视了那些地痞和周围的窃窃私语,径直走进店里,拿起钗子赞不绝口:“巧夺天工!正好下月王爷生辰,这对本姨娘要了!”林姨娘身份敏感,她这一举动,无异于替我寸心阁做了背书。

围观的百姓立刻变了风向,连王府的人都敢买,什么骨灰的谣言不攻自破。

那几个地痞见势不妙,灰溜溜地跑了。

第三日,裴衍如期而至。

我将修复好的戒指递给他,又顺带奉上一个锦盒:“戒指已修好。另附赠一枚同款素圈,算是我开张贺礼,寓意‘旧环得伴,新誓永随’。”裴衍打开锦盒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那枚素圈,竟能与他那枚绞丝旧戒严丝合缝地套在一起,拼成一个完整的双环。

他猛地抬头,眼中带着一丝震惊:“你怎知它原是一对?”我浅浅一笑:“断口的弧度不像是自然崩裂,剪切的痕迹太新。若只是单纯想毁掉,又何必大费周章送来修复?我想,您不是要修好它,而是要让它……重新完整。”

裴衍凝视着我,良久没有说话。

他眼中的探究,渐渐化为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。

忽然,他从怀中取出一页折叠的公文残片,推到我面前。

我垂眸看去,上面用蝇头小楷赫然写着:“宝珍斋勾结地方,虚抬银价,扰乱市舶……”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
他压低声音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我要你在京城最显眼的地方,打出你的名号。越快越好。”话音未落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一个老妇尖利刻薄的叫骂声,正朝着我的小店直冲而来——“给我把这个不守妇道的逆媳抓起来!查封她的铺子!”

第4章 风从京华卷碎雪

我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
来势汹汹的家丁撞开店门,惊得满堂宾客四散奔逃。

沈老夫人被人搀扶着,一脚踏进门槛,目光如刀,恰好剐过正转身离去的裴衍背影。

他步履从容,手中似乎还捏着半张公文残片。

老夫人当即认定了什么,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我,嗓音凄厉:“好啊!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!刚被休出门就勾搭上官府的人!我说你怎么有胆子开铺子,原来是仗着有野男人撑腰,在这里开私坊聚赌!”

她一声令下,身后的家丁便如狼似虎地要上前砸东西、封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