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动怒,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朝旁边吓白了脸的柳娘子递了个眼色。
柳娘子会意,连忙从柜台下捧出两样东西——一本是寸心阁开张三日来的流水账册,另一张,则是三日前林姨娘上门取走五十两银子时,亲手画押的收据。
“婆婆,”我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店门口,“您若怀疑我营私,大可请族中长老前来验账。寸心阁开张三日,共营收四十七两八钱,每一笔都入了官银铺的底,登记在册,分毫不差。”
我顿了顿,抬眸直视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,话锋一转:“倒是您,光天化日之下,带着家丁擅闯商铺,意图毁坏财物。按照大周《市律》,商户若遭权贵侵扰,可径直报官,索赔十倍损失。”
话音未落,街口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,几名身穿公服的巡街铺快已拨开人群,厉声问道:“是谁在此聚众生事?”
我心中了然,是裴衍。他临走前那个眼神,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沈老夫人脸色瞬间由红转青,再由青转白。
她本以为拿捏我一个弃妇易如反掌,却没想到我竟敢当众拿律法压她,更没料到官差会来得如此之快。
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指指点点,哄笑声像一记记耳光,扇在她脸上。
最后,还是周嬷嬷眼疾手快,搀着浑身发抖的老夫人,在一片嘲笑声中狼狈不堪地退走了。
当晚,我闭门谢客,清点着被冲撞得一片狼藉的铺子。
柳娘子清点库房时,脸色一变:“东家,不对,南边那箱银料少了足有半箱!”
我算了算时辰,正是方才混乱之际。
想来是新来的赵管事趁乱下的手。
我并不着急派人去追,反而对柳娘子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次日,京城里便悄然传出一个消息:城西新开的寸心阁,即将推出一套名为“婚誓”的系列,其中首件“双环合璧”的簪子,已被一位神秘贵客重金定制,取的是破镜重圆、和好如初的寓意。
与此同时,城南几家最大的布庄和绣坊门口,都贴上了一张寸心阁的告示:凡持夫家休书或寡居凭证的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