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囚笼之香
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，照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。这间顶层公寓如同精心设计的展览馆，每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，却感受不到一丝烟火气。
霍霆深修长的手指捏着定制香水瓶，瓶身雕刻着缠绕的荆棘。他俯身，将香水喷在沈未晞的颈侧。
“别动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，动作却不容拒绝。
微凉的液体触及皮肤，沈未晞下意识地颤了一下。那香气复杂而侵略性极强——前调是冷冽的金属与雪松，中调渗出玫瑰与罂粟的蛊惑，后调则是深沉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白麝香。
他为这款香水取名“囚笼”，专门为她调制。
“味道渗入肌肤了，”霍霆深凑近她颈间深吸一口气，近乎陶醉地眯起眼，“现在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气息。”
沈未晞垂着眼帘，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。她早已习惯这种标记所有物般的行为。
规律的敲门声打破寂静。家庭医生提着专用医药箱走进来，对这一幕视若无睹。
“霍先生，沈小姐。”医生例行公事地打招呼，打开箱子取出采血设备。
沈未晞默默伸出手臂。薄薄的皮肤下，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见。医生熟练地系上压脉带，酒精棉擦拭皮肤的凉意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。
针头刺入的瞬间，她咬住下唇。
霍霆深终于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，踱步到落地窗前接电话。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温和：“清漪，感觉好些了吗？嗯，新的血源马上准备好...别担心，你会好起来的。”
血袋逐渐充盈鲜红。沈未晞感到一阵晕眩，胃里突然翻江倒海。最近这种恶心感来得频繁，尤其是在抽血后。
她强压下不适，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霍霆深。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，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通话结束，霍霆深转身瞥见血袋快要装满，淡淡评价：“这次的血色不错，清漪会需要的。”
仿佛她只是一件产品，需要保证质量。
沈未晞的指尖冰凉。她忽然鼓起勇气轻声说：“霆深，我最近总是不舒服，能不能...减少一点抽血量？”
霍霆深挑眉，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：“未晞，别忘了你的价值。”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，动作亲昵，话语却冰冷刺骨，“没有我，你早就死在那个雨天了。现在只是取回一点投资回报，很公平，不是吗？”
三年前，她父亲公司破产，在下着暴雨的夜晚跳楼自杀。是霍霆深出现，替她还清巨额债务，给她奢靡生活。代价是——她特殊的RH阴性血，和她整个人生。
医生拔出针头，棉签按压在针眼上。沈未晞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，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。
霍霆深皱眉后退一步，语气带着嫌恶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对不起，”她虚弱地道歉，“可能是最近太累了...”
他审视着她苍白如纸的脸，突然问：“你这个月的经期是不是迟了？”
沈未晞猝不及防，睁大眼睛。她确实迟了近十天，原本想等确认后再...
一丝奇异的光芒在霍霆深眼中闪过，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。但他没再追问，只是对医生说：“给沈小姐开些补血营养剂，加大剂量。”
医生应声离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