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霆深忽然俯身，近乎温柔地将她抱起走向卧室：“好好休息，晚上我回来吃饭。”
沈未晞受宠若惊地搂住他的脖子。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说要回来吃饭。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她心中燃起——如果真的有孩子了，他会不会...
他将她放在床上，盖好丝被。临走前，他站在门口回头看她，眼神复杂难辨。
“未晞，”他轻声说，“你永远都是我的，对不对？”
她点头，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。
门轻轻合上。沈未晞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，那里可能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。也许这个孩子能改变一切，能让他真正看见她，而不是只透过她看那个需要她鲜血维持生命的苏清漪。
她不知道，门外霍霆深正压低声音打电话：“对，尽快安排全面检查...特别是肾脏匹配度。清漪等不了了。”
阳光透过落地窗，将公寓照得通明璀璨，却温暖不了沈未晞逐渐冰凉的手指。
她更不知道，她视若希望的萌芽，在他眼里只是又多了一件可以掠夺去救心上人的宝物。
2 金丝雀的绝望
精致鸟笼里的金丝雀，终究逃不过被拔光羽毛的命运。
沈未晞在厨房里忙碌了一整个下午。
灶上煨着霍霆深最爱的松茸鸡汤，香气弥漫了整个开放式厨房。她苍白的脸上难得染上一丝红晕，动作轻快得像只翩跹的蝶。
孕检报告就藏在料理台下的抽屉里。那张薄薄的纸片上，印着她不敢奢望的奇迹——阳性。已经八周了。
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小腹，那里依然平坦，却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。他们的孩子。
也许这个孩子能让他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看她。也许血液不再是连接他们唯一的纽带。也许...
玄关处传来开门声，还有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。
沈未晞的心跳漏了一拍。霍霆深从不带外人来这里，这里是只属于他们的空间——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。
她擦干手，带着忐忑而期待的心情走向客厅，却在看见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。
霍霆深挽着苏清漪的手臂，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。苏清漪穿着一身象牙白连衣裙，弱不禁风地倚靠在他身侧，苍白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。
“晞晞，清漪今天复查结果不错，我带她来一起吃个饭。”霍霆深的语气理所当然，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沈未晞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围裙边缘，指甲陷进掌心。
“霆深，这样会不会太打扰未晞了？”苏清漪柔声说，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沈未晞身上的围裙，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。
“怎么会，晞晞很懂事的。”霍霆深扶着苏清漪在餐桌主位坐下，自己坐在她身边。
那个位置，原本是沈未晞为自己准备的，紧挨着霍霆深。
她默默咽下喉间的苦涩，转身去端菜。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被摆上桌，霍霆深却看都没看，全部注意力都在苏清漪身上。
“尝尝这个，清漪，你太瘦了需要补补。”他盛了一碗沈未晞熬了四个小时的鸡汤，轻轻吹凉才递到苏清漪唇边。
那个动作温柔得刺痛了沈未晞的眼睛。三年来，他从未为她做过这样的事。
苏清漪小口喝着，突然轻轻蹙眉：“味道好像有点重呢...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