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霆深立刻放下碗，语气带着责备：“晞晞，清漪口味清淡，你怎么忘了？”
沈未晞张了张嘴，想说他以前最喜欢这个味道，却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这顿饭吃得沈未晞如坐针毡。她看着霍霆深细致入微地照顾另一个女人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就在她几乎要撑不下去时，苏清漪突然脸色发白，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起来。
“清漪！”霍霆深猛地起身，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杯，殷红的酒液泼洒在雪白桌布上，如同鲜血蔓延，“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没、没事...”苏清漪虚弱地靠在他怀里，“可能是突然有点头晕...”
霍霆深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，大步朝外走：“我送你去医院！”
“霆深！”沈未晞下意识叫住他，“饭菜...”
他回头瞥她一眼，那眼神冷得让她浑身血液都冻结了：“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？清漪要是出事，你负得起责任吗？”
门被重重摔上。
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渐渐冷却，如同她刚刚燃起的希望。
沈未晞独自坐在长桌尽头，看着对面两个空荡荡的座位。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，凝固的蜡泪像是干涸的眼泪。
她不知道坐了多久，直到手机震动惊醒了她。
是医院打来的。
“沈小姐，您的配型结果出来了。肾脏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，是目前最合适的供体...”
电话那头还在说什么，沈未晞已经听不清了。耳朵里嗡嗡作响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。
原来他带苏清漪来，不是为了介绍她们认识，也不是为了共进晚餐。只是为了方便——饭后直接去医院，做配型检查。
她真是个傻子。
当晚霍霆深没有回来。第二天也没有。
第三天深夜，他带着一身寒意和酒气出现在卧室。没有问候，没有解释，他直接打开床头灯，将一份文件扔在沈未晞面前。
“签字。”他命令道，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白纸黑字，是一份器官捐献同意书。
沈未晞穿着单薄的睡衣，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份文件，又抬头看他。灯光下，他的轮廓依然英俊得让她心痛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的声音干涩沙哑，“就因为她需要，所以我就要给她吗？霍霆深，我也是个人，不是器官容器！”
他嗤笑一声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：“从我把你带回来的那天起，你的命就是我的。现在只是取回一点利息，别不知好歹。”
“如果我不同意呢？”
他的眼神骤然变冷：“你可以试试。别忘了，你父亲虽然死了，你母亲还在疗养院里躺着。还有你那个在读大学的弟弟...”
她惊恐地睁大眼：“你不能动他们！”
“那就签字。”他将笔塞进她手里，“别逼我采取其他手段。”
沈未晞的手抖得握不住笔。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她知道他说到做到。
就在笔尖即将触到纸面的瞬间，她突然抬起头，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希冀：“霍霆深，我怀孕了。”
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，渴望看到一丝动摇，一丝犹豫。
他确实愣住了。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几秒钟后，他缓缓开口：“几个月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