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周...”她几乎是祈求地看着他，“是我们的孩子...”
霍霆深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。他抬手似乎想触碰她，却在半空中顿住。
就在沈未晞以为他会改变主意时，他的手机响了。屏幕上跳跃着“清漪”两个字。
他接起电话，语气瞬间变得温柔：“怎么了？...又不舒服了？好，我马上过来。”
挂断电话，他再看沈未晞时，眼神已经恢复冰冷。
“清漪等不了十个月。”他无情地宣判，“孩子打掉，先做肾脏移植。”
沈未晞彻底僵住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我说，孩子不能要。”他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，狠狠扎进她心口，“清漪的状况等不了那么久。手术后养好身体，孩子以后还会有的。”
以后还会有？他怎么敢说这种话？
沈未晞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凄厉而绝望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：“霍霆深，你真是我见过最残忍的人。”
他皱起眉，似乎被她激烈的反应惹恼了：“别闹了，清漪还在等我。”
说着，他强硬地抓住她的手，强迫她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。
笔尖划破纸张，也彻底划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。
“好好准备手术，”他松开她，转身离开前丢下最后一句话，“别耍花样，否则你知道后果。”
门被关上，留下沈未晞独自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小腹，那里曾经孕育着她卑微的希望。
而现在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绝望。
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，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空洞的双眼。
她终于明白，在这个男人心里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有用的物件，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，都只是可以随时舍弃的筹码。
金丝雀终于看清了笼子的栏杆，每一根都冰冷如铁，坚不可摧。
3 血色的交易
同意书签下后的日子，沈未晞被软禁在了顶层公寓里。
霍霆深派了两个保镖守在门口，切断了所有对外联系的方式。网络被切断，座电话线被拔除，她的手机“不小心”掉进了水池，彻底报废。
她成了笼中困兽，连呼救的声音都传不出去。
唯一能见到外人的机会，是每周一次的产检——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产检的话。
霍霆深亲自陪她去医院，全程紧握她的手腕，像是怕她逃跑。医生是霍家私人聘用的，检查时霍霆深就站在帘子后面，目光如有实质地穿透布帘，监视着一切。
“胎儿发育得不错，已经有胎心了。”医生看着B超屏幕，语气平淡无波，“不过沈小姐身体太虚弱，需要加强营养。”
屏幕上一颗小小的豆芽在跳动，那微弱而顽强的生命力让沈未晞眼眶发热。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摸屏幕，却被霍霆深一把拽回。
“营养剂会加倍，”他冷冰冰地说，目光甚至没有在B超屏幕上停留一秒，“重点是保证肾脏功能完好，不影响移植。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，不敢多言。
回家的车上，沈未晞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，轻声问：“如果我说，捐肾后我可能活不下去，你会在乎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