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映入眼帘的，是无影灯刺目的白光，和一滴顺着眼角滑落的泪。
宝宝，对不起...妈妈保护不了你...
再次醒来时，最先感受到的是腹部撕裂般的剧痛。
沈未晞虚弱地睁开眼，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。她躺在病房里，四周一片洁白，安静得可怕。
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。
平坦的。
那里曾经孕育的小生命，消失了。
与此同时，右侧腰部传来钻心的疼痛，提醒着她另一个器官的缺失。
门被轻轻推开，霍霆深走进来。他看起来有些疲惫，但眼神明亮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“清漪的手术很成功，”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，甚至没有问候她的状况，“医生说排斥反应很小。”
沈未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，一言不发。
他似乎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，在床边坐下，伸手想摸她的额头，却被她猛地偏头躲开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皱眉，“伤口疼？”
她终于转过头，看着他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：“孩子呢？”
霍霆深的动作顿住了。他沉默了几秒，才开口：“现在不适合要孩子。清漪还需要后续治疗，你需要休养...”
“你杀了它。”沈未晞打断他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霍霆深的脸色微变：“沈未晞，注意你的用词。这只是个意外，以后还会...”
“不会有以后了。”她突然笑了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，“霍霆深，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”
他愣了一下。
“三年前的今天，你把我从那个雨夜带回家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，却带着淬毒的寒意，“你说会给我一个家。”
霍霆深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：“未晞，我...”
这时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。苏清漪坐在轮椅上，被护士推了进来。她气色红润，看起来比手术前的沈未晞健康多了。
“霆深，我来谢谢未晞。”她柔声说，然后转向沈未晞，真诚地微笑着，“未晞，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。医生说肾脏移植得非常成功，就像它本来就是我的一样。”
沈未晞死死盯着苏清漪，然后缓缓转向霍霆深。
“听见了吗？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“就像它本来就是我的一样...那我的孩子呢？它本来应该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的...”
霍霆深的脸色变得难看：“清漪，你先回去休息。”
苏清漪乖巧地点头，被推出去前还回头说：“未晞，你好好养身体，我和霆深会经常来看你的。”
门关上后，病房里陷入死寂。
霍霆深站起身，语气恢复冰冷：“别闹了。好好休息，晚上我再来看你。”
他转身要走，却在听到她下一句话时僵在原地。
“霍霆深，”沈未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你记得你曾经说过，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？”
他回过头。
她慢慢坐起身，腹部的伤口因这个动作撕裂般疼痛，但她仿佛毫无知觉。
“现在我的血继续流在苏清漪的身体里，我的肾在她身体里工作。”她的眼神空洞，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，“而我孩子的血，干涸在手术台上。”
她直视着他骤然苍白的脸，一字一句地问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