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铭宇和他身边的人都没看见。
我走过去，蹲下身，把文件捡起来，轻轻吹了下上面不存在的灰，然后递还给周世琛。
“先生，您的文件。”
周世琛再次看向我。这次，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。
他的眼睛很深，像能看透人似的。
“谢谢。”他接过文件，语气依旧平淡。
我微微鞠了一躬，端着托盘走开了。
全程，没多看周铭宇一眼。
我能感觉到周铭宇那恨不得把我戳穿的目光，也能感觉到周世琛那短暂却带着审视的注视。
够了，第一次，留下个细微的印象就好。
酒会快结束的时候，负责人说大老板们觉得现场布置和音乐不错，尤其是入口处的设计屏风。
那屏风的设计图，正好是我之前做的那个方案里的一个小改动。
经理一高兴，顺嘴就提了一句：“那是我手下小姑娘林晚的想法，年轻人脑子活。”
我当时正在角落收拾东西，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我背上。
其中一道，格外有分量。
我没回头。
(四) 第二次，让他记住我的名字
过了几天，风平浪静。
我几乎以为酒会上的那点小波澜已经过去了。
直到经理把我叫进办公室，表情有点严肃。
“林晚啊，上次酒会那个资方的周总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面上不动声色：“记得。”
“他助理刚才打电话来，说周总对我们商场上次主题活动的整体视觉设计很感兴趣，想了解一下设计思路和后续的落地效果。点名要当时负责的人去汇报。”
经理看着我，“你准备一下，下午跟我一起去趟周总公司。”
来了。
我手心有点出汗，但不是害怕。
是猎人看到猎物终于靠近陷阱边缘的兴奋。
下午，我跟着经理进了那栋气派的办公楼。
会议室里，周世琛坐在主位，身后站着两个助理。
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，看起来没那么有压迫感，但眼神依旧锐利。
经理有点紧张，汇报得磕磕巴巴。
周世琛听着，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，没说话。
等经理说完，他目光转向我：“具体的执行和细节，是这位林小姐负责的？”
我迎上他的目光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：“是的，周总。整体方案是我做的，后期落地执行也是我跟进的。”
“嗯。”他点了下头，“说说看，那个主视觉符号，为什么选用抽象的飞鸟形态？还有色彩过渡，是怎么考虑的？”
他没有问宏大的战略，而是问了非常具体的设计细节。
幸好，那每一个细节都是我反复推敲过的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条理清晰地解释起来，从灵感来源到象征意义，再到如何通过色彩和线条的变化吸引不同客群的注意力，甚至具体到材质选择和在不同灯光下的效果差异。
我讲的时候，没看经理惊讶的表情，只看着周世琛。
他听得很认真，偶尔会打断，问一两个非常关键的问题，直指核心。
我都一一回答了。
等我全部说完，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。
周世琛看着我的眼神里，少了一丝审视，多了一点……兴趣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