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个被怀疑的，是何长老。
那个炼器长老。
因为，整个宗门，除了宗主和核心长老，可能只有他，知道那个“泄压阀”的存在。
他沉迷研究各种古代法阵。
藏经阁里那些古籍，他都翻烂了。
执法堂的弟子，冲进了炼器房。
何长老正在睡觉。
被他们粗暴地拖了出来。
“你们干什么！”
何长老怒吼。
“何平，你涉嫌谋害宗主弟子许辰安，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带队的，是执法堂的副堂主。
裴烬的顶头上司。
裴烬就站在他身后。
面无表情。
他看着何长老被带走。
心里，没有一丝波澜。
这一步，在他的计划之中。
何长老，是第一个挡箭牌。
他会被审问，会被用刑。
但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他们查不出任何东西。
但是，这就够了。
这可以，为裴烬争取时间。
让他，把所有的痕迹，都抹干净。
审问，就在执法堂的地牢进行。
裴烬也参加了。
他站在角落里，看着何长老被绑在刑架上。
副堂主亲自审问。
“说，你为什么要害辰安？”
“我没有！我一直在炼器房睡觉！”
“胡说！除了你，还有谁知道石像的秘密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秘密！”
何长老抵死不认。
副堂主没了耐心。
他拿起一条带刺的鞭子。
“看来，不给你用点刑，你是不肯说实话了。”
鞭子，抽了下去。
血，溅了出来。
何长老的惨叫，在地牢里回荡。
裴烬静静地看着。
他想起了，三天前，他去找何长老。
何长老把那枚改造过的玉符给他时，多说了一句。
“小子，我看你最近心事很重。记住，刀是用来守护的，不是用来泄愤的。”
当时，裴烬没在意。
现在想起来。
他觉得，有点讽刺。
他看着何长老被打得皮开肉绽。
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
宗门的怒火，需要一个宣泄口。
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，何长老，就是那个宣泄口。
对不起，何长老。
裴烬在心里，默默地说。
你的牺牲，是必要的。
8
何长老被关了三天。
用了各种酷刑。
他还是那句话，他不知道，他没有。
他被打得只剩半条命。
宗门高层，也开始觉得，可能不是他。
因为，何长老没有动机。
他跟许辰安，无冤无仇。
他一辈子的心血，都在炼器上。
他没理由，冒这么大的风险，去杀一个宗门的未来。
调查，陷入了僵局。
整个宗门的气氛，越来越压抑。
弟子们，看谁都像是凶手。
互相猜忌，互相提防。
裴烬，这几天很忙。
他要负责维持宗门秩序。
要处理那些因为恐慌而闹事的弟子。
他表现得，和以前一样。
冷静，高效，不近人情。
没有人怀疑他。
他是执法弟子。
是规矩的化身。
没人会想到，破坏规矩的，就是他自己。
这天晚上，裴烬巡逻回来。
看见他的房门口，站着一个人。
是鸢。
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