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灌了一大口啤酒，「所有人都看到了？」
「嗯，所有人，」我说，「她父母，我父母，她公司同事，我们大学同学，还有她那个该死的闺蜜张婷。」
王岩沉默了一会儿，「你早就知道了？」
「三天前。」我指着电脑，「我恢复了她的旧笔记本。」
「为什么不私下解决？」
我看着他，「你会怎么做？」
王岩想了想，又骂了句脏话。
「我会比你更狠。」
我们喝完两瓶啤酒，他问我要不要搬去他那里住几天。
我拒绝了。
这房子是我买的，林雨晴去年才搬进来。
该走的是她。
晚上十点，林雨晴终于出现了。
我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，然后是行李箱轮子滚过木地板的响动。
她站在客厅门口，眼睛红肿，妆都花了。
「为什么这么做？」她的声音嘶哑。
我没抬头，继续整理茶几上的账单。
「你指什么？恢复你的硬盘数据，还是在婚礼上放视频？」
「你可以直接问我，」她走进来，身上还穿着那件婚纱，下摆已经脏了。
「我问过，」我终于看向她，「上周日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去了张婷家，你说‘当然’。」
她抿着嘴，眼泪又流下来，「我不是故意.…. 」
「别说了。」我打断她，「收拾你的东西，明天早上我会换锁。」
她没动，「陈晨，对不起，我们能不能谈谈？好聚好散。」
「谈什么？谈你和周子谦什么时候开始的？谈你们在我的床上做了什么？」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，「还是谈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，你根本不想跟我结婚的？」
林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，「你怎么知道.…. 」
「聊天记录。」我说，「去年十月三号，你给他发消息说‘家里逼得太紧，我可能真的要嫁给陈晨了’。后面跟着六个哭脸表情。」
她跌坐在沙发上，婚纱的裙摆铺展开来，像一朵凋谢的花。
「我和子谦从小一起长大... 」
「我知道。」我站起来，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，
「这是你去年生日他送你的手链，你说是你妈买的。
我上个月在首饰店看到了同款，店员说是一对，另一条是男款。」
盒子里还有别的东西：电影票根，餐厅收据，酒店房卡套。
这是过去这段时间里我收集的所有证据，原本打算在婚礼后和她对质。
林雨晴看着那些东西，突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哽咽。
「你早就知道了。」
「我只是不想相信。」我说。
她抬起头，眼泪止住了，「我和子谦.….我们初中就在一起了。后来他出国，我们分手。去年他回来找我….. 」
「然后你就决定一边和我筹备婚礼，一边和他上床？羞辱我背叛我？」
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，「林雨晴！你知道这叫什么吗？这不叫爱情，这叫欺骗。」
她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轻声说：「对不起。」
「周子谦在酒店大堂等你吗？」我问。
她点点头。
「去吧。」我转身走向卧室，「走的时候把钥匙留在茶几上。」
卧室门关上后，我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，然后是大门关上的轻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