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上的动作停了。
店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我看着他,很认真地问:“你知道,上一个用手指着我的人,现在在哪儿吗?”
邵飞愣了一下,然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哈哈大笑起来。“哟嗬,威胁我?你知道我是谁吗?你知道我爸是谁吗?在南城,我邵飞想让谁消失,他就得消失!”
“是吗?”我点点头,“口气不小。”
我放下手串,拿起柜台上的一个茶杯。空的。
我对着茶杯,轻轻吹了口气。
然后我把茶杯递过去。“邵公子,说了半天话,口渴了吧?喝口水,润润喉咙。”
邵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。“你有病吧?空的怎么喝?”
他话音刚落,那两个黑西装中的一个,突然捂着肚子,脸憋成了猪肝色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他指着邵飞,嘴巴张了半天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噗——”
一声巨响,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,瞬间充满了整个店铺。
另一个黑西装反应快,一把捂住鼻子,但还是晚了。他被熏得眼泪直流,连连后退。
邵飞整个人都僵住了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下,又看了看我递过去的空茶杯,脸色从涨红变成了惨白。
“你……你他妈……”
那个放出毒气的保镖,已经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。他夹着腿,一瘸一拐地往门外挪。
我把茶杯收回来,放在柜台上,继续盘我的菩B提根。“邵公子,现在火气降下来了吗?还要买我的店吗?”
邵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。他想放几句狠话,但闻着空气里那股子味道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“你……你给我等着!”他扔下这句话,捂着鼻子,带着他那个快要憋不住的保镖,狼狈地冲出了我的店。
我看着他们的背影,摇了摇头。
现在的年轻人,火气就是大。
得治。
我打开店里的排风扇,走到门口,把那块“今日已打烊”的牌子挂了出去。
看来,这清净日子,又要被人打扰了。
也好,正好活动活动筋骨。几百年没动过手了,骨头都快生锈了。
2
第二天,我照常九点开门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昨天的味道,我点了根檀香,才算把那股子晦气压下去。
我以为邵飞那小子至少要隔几天才会来。没想到,刚过十点,他的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又停在了店门口。
这次,他不是一个人来的。
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唐装,留着山羊胡,仙风道骨的老头。老头手里拿着个罗盘,一进门,就在店里煞有介事地转悠起来。
“邵少,就是这里?”老头捏着山羊胡,皱着眉头。
邵飞站在门口,离我三米远,一脸的得意和怨毒。“对,就是这家破店!李大师,你给我好好看看,这店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!”
李大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,拿着罗盘在店里走来走去。罗盘的指针跟抽风一样乱转。
他走到我那五十块钱买的青花瓷瓶前,停了下来。
“妖气!”李大师突然大喝一声,指着瓶子,“此物妖气冲天,乃大凶之物!必是此物在作祟!”
我坐在柜台后面,差点没笑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