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辞职信交给人事部的时候，人事经理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敬畏。
张昊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滚蛋了。他走的时候，全程低着头，看都没敢看我们这边一眼，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。
部门里的人都炸了锅，纷纷猜测是谁有这么大能量，能把这位太子爷一天之内就给干走了。米雪跑过来，眼圈红红地跟我说：“路飞哥，谢谢你，也替我谢谢你嫂子。这杯奶茶我请了！”
我看着桌上那杯秦书买的奶茶，突然觉得，这杯奶茶的分量，有点重。
晚上回家，我哥刚好出差回来。
饭桌上，我妈还在念叨：“哎，你们公司那个新来的总监，听说是哪个副总的儿子，怎么一天就走了？真是奇怪。”
我哥啃着鸡腿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听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呗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，又看了看旁边正慢条斯理喝汤的秦书。
秦书注意到我的目光，抬起头，对我笑了笑。
那一瞬间，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：我哥说的“不该得罪的人”，不会就是你吧？
我突然对我嫂子的真实身份，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。
4
张昊滚蛋之后，我们部门清净了一段时间。没过多久，又来了一个新同事，叫王斌。
王斌跟张昊是两个极端。他长得斯斯文文，戴个黑框眼镜，见谁都笑，说话细声细气，嘴上永远挂着“谢谢”、“麻烦了”、“不好意思”。
他一来，就主动包揽了部门里所有的杂活。换桶装水，修打印机，拿外卖，擦桌子。谁有工作上的问题请教他，他都特别耐心地解答。
不到一个星期，他就成了我们部门公认的“老好人”。
只有我觉得不对劲。
因为我发现，他的“好”，好像都特别有指向性。他会帮所有女同事拿快递，但唯独会把米雪那份送到工位上。他会给所有人带下午茶，但给米雪的那杯，永远是她最喜欢的口味。
他对米雪，好得有点过头了。
更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神。他看米雪的时候，表面上是温和的笑，但眼底深处，藏着一种让我说不出的、黏腻的东西。
我提醒过米雪，让她离王斌远点。
米雪却觉得我多心了：“路飞哥，你想太多啦，王斌哥人挺好的，就是热心肠。”
我没办法，只好自己多留个心眼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王斌开始了他的行动。
他不再满足于在办公室里献殷勤，开始给米雪发微信。一开始是早安晚安，后来就开始分享一些他自己的生活，今天看了什么电影，听了什么歌，吃了什么饭，事无巨细。
米雪一开始还出于礼貌回几句，后来就觉得烦了，开始用表情包敷衍，或者干脆不回。
王斌的微信就变得越来越奇怪。
“米雪，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？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？”
“我知道你肯定看见了，你是不是讨厌我？”
“你今天穿的那条裙子真好看，我看见你跟路飞说话了，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？你别听他胡说，他就是嫉妒我。”
“米雪，我为你做了这么多，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？我只是想对你好，我有什么错？”
这些话，看得我头皮发麻。这不是“老好人”，这是变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