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结婚就是终点?不,那是我们真正相爱的开始。”
他从未想过,有一天会对她吼出那句“你根本不懂我”。
那一刻,喜多川海梦愣在原地,指甲掐进掌心,像是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推下悬崖。
她没哭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转身进了阳台。
夜风吹起她刚染的玫瑰金发,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。
五条新菜跪在地板上,指尖还残留着人偶碎裂的木屑。
他想说对不起,却发不出声音。
原来,不是结婚就能解决一切。
原来,坠入爱河之后,还要一次又一次,重新爱上彼此。
…
灯光是暖橘色的,像一层蜜浇在深夜的工作台上,也浇在五条新菜通红的眼眶里。
刻刀在指尖翻飞,木屑簌簌落下,他却像被抽了魂,只剩手腕机械地重复。
桌角摆着评审会刚寄回的落选通知——"技法精湛,情感不足",八个字像八颗钉子,一根一根敲进他的喉咙。
喜多川海梦推门进来,玫瑰金的长发还带着夜风的潮气。
她刚走完一场深夜摄影,腿上贴着创可贴,手里拎着便利店的小袋子,里头是两人最爱的明太子饭团。
她弯腰,把饭团贴到他后颈,故意冰他一下,像以往每一次撒娇那样。
"新菜,先吃——"
"别闹。"他声音嘶哑,肩膀一缩,刀尖偏离,在人偶眉心划出一道突兀的凹痕。
那一瞬,空气像被拉出一道口子。
海梦愣了愣,随即笑,把饭团塞进他嘴里,指尖碰到他干裂的唇,才察觉烫得吓人。
"你发烧了?"她俯身去探额头,手腕却被猛地攥住。那力道重得让她骨头咯吱一声。
"我说了,别闹。"
新菜抬头,眼底血丝织成一张网,"你懂什么?你只管穿得漂漂亮亮站在聚光灯下,懂什么木头、什么刀、什么失败!"
话音落地的瞬间,他自己也怔住。
海梦的笑意僵在脸上,像被定格的COS造型,睫毛颤了一下,又一下。
她慢慢抽回手,掌心留下四道苍白的指痕。
"原来你是这么想的。"她声音很轻,却像把刀,从喉咙口一直划到肚脐,五脏六腑都凉透。
她转身,踩着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像老旧剧场里最后的幕布。
阳台门被拉开,夜风灌进来,吹得工作台上的木屑纷纷扬扬。
新菜想喊,嗓子却像被木渣塞满,只挤出一声哽咽。
他低头,看见那道刚划坏的眉心,丑陋、刺目,像被审判的罪证。
他忽然抬手,一拳砸在人偶脸上,木雕"咔"地裂开,碎成两半,一半滚到海梦刚拖干净的地板上,一半静静躺在他掌心,像被撕开的胸腔。
海梦站在阳台,背脊挺得笔直,玫瑰金的发尾被风卷得猎猎作响。
她没哭,只是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,倒了一颗进嘴里,咬得咯吱响。
甜味混着凉气炸开,呛得她眼眶发红。
她想起半年前,新菜在领奖台上紧张得说不出话,是她在台下做鬼脸,他才憋出一句"谢谢我的海"。
那时聚光灯打在他睫毛上,像撒了一把碎金。
如今那光熄了,只剩冷白的月光,照得她锁骨下的纹身——一把小刻刀——像被冻住的伤口。
屋里传来闷响,像重物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