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玉屏住呼吸，他能感觉到，女子的气息微弱却绵长，像是沉睡了亿万年，此刻正一点点苏醒。而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力量，正是与他灵脉产生共鸣的源头。
“你是谁？”
女子忽然睁开眼，那双眸子清澈如琉璃，却又深不见底，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生灭。她看着润玉，声音清冷，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。
润玉微微颔首：“天界润玉。不知仙子是？”
“青涟。”女子淡淡道，她缓缓站起身，身形纤细却挺拔，“我自混沌青莲中孕育而生，睡了太久，竟不知这世间已变成这般模样。”
混沌青莲？润玉心中巨震。那是开天辟地之初便存在的灵根，早已绝迹于六界，传说中，混沌青莲蕴含着创世之力，能生万物，亦能灭万物。难道花界十年无花，与她的苏醒有关？
“仙子苏醒多久了？”润玉问道。
“不过月余。”青涟低头看着脚下的干裂土地，眉头微蹙，“我醒来时，便察觉这方天地的生机被一股奇特的力量锁住了，我的本源与这花界相连，他们衰败，我亦无法完全觉醒。”
润玉沉吟片刻：“花界十年前先花神梓芬仙逝，此后便再无花开。十二芳主以仙元立誓，布下结界守护先花神之女锦觅，却不料……”
“以誓约锁生机，本末倒置了。”青涟打断他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，“梓芬那丫头，倒是与我有几分渊源，可惜她性子执拗，布下这等伤己伤根的阵法，以为能护住什么，实则将花界拖入了死局。”
润玉看向那株混沌青莲：“仙子可有办法？”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青涟目光投向水镜深处，“那十二位芳主的誓约，与锦觅的灵脉相连，若要破局，需得先解开誓约，释放锦觅的灵识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
“誓约以仙元为引，强行解开，十二芳主会仙元尽散，魂飞魄散。”青涟声音平静，“而锦觅被封印多年，灵识懵懂，一旦释放，面对这破败的花界，她未必能承受得住。”
润玉沉默了。他虽与花界无甚交情，却也不忍见十二芳主白白牺牲，更不愿那个尚在懵懂中的少女，一醒来就要面对残酷的真相。
“有没有别的办法？”
青涟看着他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淡淡道：“有。以混沌之力中和誓约的反噬，既能保住十二芳主的仙元，也能让锦觅安然觉醒。只是这混沌之力霸道，稍有不慎，便会伤及自身。”
“我愿一试。”润玉毫不犹豫。他体内的水系灵脉与混沌之力同源，或许，他能承受住这股力量。
青涟深深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可知后果？混沌之力入体，轻则灵脉受损，修为尽废；重则……”
“我知晓。”润玉语气坚定，“花界若亡，六界失衡，届时遭殃的，何止是花界生灵？”
青涟不再多言，她抬手结印，混沌青莲上光芒大盛，一股磅礴而温和的力量缓缓涌出，缠绕上润玉的手臂。润玉闭上眼，引导着那股力量在体内流转，他能感觉到，这股力量如同初生的太阳，温暖而强大，所过之处，他受损的灵脉竟在一点点修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