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——”
短刃在距女子咽喉仅一寸处停滞，黑衣人难以置信地低头，看着自己胸口冒出的箭尖。鲜血迅速染红黑衣，与雨水混合在一起，在地上蔓延开淡淡的粉色。
另一名黑衣人猛地转身，眼中闪过惊疑不定：“谁？”
林狩已经从屋檐下走出，站在雨中，第二支箭搭在弦上。雨水迅速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衫，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下。
“书院办事，闲人退避。”黑衣人厉声道，试图用名头吓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年。
林狩不语，只是稳稳地拉着弓。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，仿佛刚才夺走一条生命的不是他。事实上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，胃里正翻江倒海，但脸上看不出分毫。
黑衣人冷哼一声，周身灰色元气暴涨，形成一道防护屏障：“区区凡箭，也敢与修炼者对抗？”
话音未落，第二箭已至。
这一箭的角度刁钻至极，穿过雨幕，绕过元气最浓厚的区域，精准地找到屏障最薄弱的一点。箭簇与元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嘶鸣，速度稍减，却依然顽强地前进。
“怎么可能？”黑衣人惊骇欲退，但已来不及。
铁箭穿透屏障，没入他的右肩。不是要害，但足以让他动作一滞。
就在这一滞之间，原本倚墙喘息的女子突然暴起。长剑如毒蛇出洞，划出一道寒光，精准地割开了黑衣人的喉咙。
血喷涌而出，在雨中形成短暂的血雾。黑衣人瞪大眼睛，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结局，随后重重倒地。
寂静突然降临，只剩下雨声淅沥。
女子拄着剑，剧烈喘息，伤口不断渗血。她抬头看向林狩，眼神复杂：“为什么帮我？”
林狩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走近了些，保持着安全距离，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，最后落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她约莫二十出头，眉眼清冷如画，即使此刻狼狈不堪，依然有种不容侵犯的气质。
“他们为什么追杀你？”林狩反问，声音平静得不像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杀。
女子抿紧嘴唇，显然不打算回答。她艰难地直起身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，迅速塞进袖袋。这个动作很小，但林狩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你最好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。”女子冷冷道，试图转身离开，却因伤势过重踉跄了一步。
林狩上前欲扶，却被她警惕地躲开。
“我没有恶意。”林狩停下动作，“但你这样走不出两条街就会倒下。”
女子盯着他看了片刻，似乎在做风险评估。雨越下越大，街道尽头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。
“跟我来。”林狩最终说道，收起长弓，转身走向一条小巷，“我知道一个地方。”
令人意外的是，女子犹豫片刻后，竟真的跟了上来。或许是她别无选择，又或许是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与众不同。
林狩带着她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行，最后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院门前。他轻叩门环，三长两短，显然是某种暗号。
门吱呀一声打开，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探出头来。见到林狩，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，默默让开通路。
院内别有洞天，与外面破败的景象截然不同。整洁的庭院，精心修剪的花草，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