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她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我……试出了什么？
试出了我的卑劣。我的无耻。
“蠢女人！”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用最大的咆哮，来掩盖我心里那份陌生的、几乎要将我淹没的……愧疚感。
“谁让你多管闲事的！谁让你救我的！”
我冲着她大吼，然后，第一次，落荒而逃。
5.
我逃了。
像个被踩了尾巴的丧家之犬。
我躲在最深的洞窟里，不敢出去。
我怕看到她。
怕看到她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，那是我亲手造成的。
怕看到她那双干净的眼睛，那会让我觉得自己……像一团发臭的烂泥。
愧疚。
这个该死的、陌生的词，像一条毒蛇，日日夜夜啃食着我的五脏六腑。
比天枢的法则之力，还让我痛苦。
我好几天没见到她。
她是不是……被我气走了？还是伤得太重，死了？
不。
不可能。
她……
我烦躁地一拳砸在石壁上，整个山洞都在晃。
死了才好！走了才好！
省得我心烦！
可我为什么……又会忍不住想，她会不会真的死了？
第五天，我终于忍不住了。我悄悄地溜回山顶。
她在那块老石头上。
活着。
她的手臂用白布缠着，上面还渗着血。脸色比之前更白了。
她在看天河。
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过去。
说什么？道歉？我空，生来就不会说那两个字！
最后，我花了一整天，去西边的沼泽，杀了一头守着“血菩提”的毒蛟，把那枚能活死人、肉白骨的果子，摘了回来。
我走到她身后，把那颗还带着血腥味的果子，扔到了她脚边。
她吓了一跳，回头看我。
“这个……”我喉咙发干，声音粗嘎，“能治伤。别再蠢得去送死！”
说完，我就想走。
“等等。”她叫住我。
我没回头。
“……谢谢你。”她的声音，很轻，很轻。
我的脚步顿住了。
心里，好像有什么被冰封的东西，裂开了一道缝。
那之后，我们之间那种该死的沉默，终于破了。
她会主动跟我说话，说些天界无聊的趣闻。我偶尔……会回一两句。
她替我换药的时候，我也没有再躲开。
她的手指很凉，动作很轻。
我甚至……有点习惯了这种感觉。
我以为，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。
我错了。
那天，整个三界都震动了。
一股来自太古洪荒的、磅礴浩瀚的气息，从九天之外传来。
是“混沌之心”！
那个传说中，由盘古之心所化，蕴含着天地间最原始、最强大力量的上古神器！
它要现世了！
我浑身的血，瞬间就沸腾了！
自由！
我仿佛看到了真正的自由！
只要得到它，什么天规戒律，什么天枢星君，什么玉帝老儿！我一棒，就能把他们全都打成齑粉！我将挣脱一切束缚！
我冲出洞窟，浑身战意高涨。
“我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！”我对紫霞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