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搞错？」王志明的声音陡然拔高：「当年你爸未婚生子还弃养，要不是我被我爸妈领回家，我早就死在路边了。现在生病了，就想认回儿子当免费保姆？」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像是被重锤砸中。
我下意识反驳：「你胡说！」
话刚出口就想起上个月家庭聚会，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，说爸爸年轻时有段“糊涂事”，当时我还笑说老革命也有罗曼史，没想到会是这样。
王志明嗤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：「利益既得者当然这么说。你以为我想认这个爹？」
「要不是听小区王大爷说，叶国立退休公积金有近百万，我还不知道自己送快递跑上跑下，亲爹居然是个百万富翁呢！」
「你有什么证据？」
「证据？我爸当时领养我的时候可是从社区拿到了出生证明，上面父亲栏写的就是叶国立。」
说了这么多，我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：「你要是坚信你是我爸的儿子，可以去做DNA检测，费用我们出。」
「证明个屁！」王志明粗暴地打断我，「我忙着呢，哪有空伺候老东西？等他……」
「你闭嘴！」我忍不住吼出声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「我爸还没死呢！」
王志明大笑：「死了正好。到时候我拿着出生证明去公证处，该分我的那半遗产一分都不能少。现在让我去医院端尿盆？做梦。」
我气得浑身发抖：「你这是敲诈，我们一家根本不认识你」
王志明：「装清纯呢？你们小区张婶都告诉我了，你爸上个月在银行查公积金，一百万的数目，够买多少个女儿的孝心？」
王志明突然提高音量，像是故意说给所有人听。
「我已经找律师起诉王建国弃养，到时候不光要分财产，还得让他把这二十年的抚养费加倍赔给我！」
说完，挂断了电话。
我掏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，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按下去。
如果王志明真的是爸爸的儿子，我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，坦然地牵着爸爸的手说“我爱你”。
6.
王志明在电话里没有骗我，他真的找了律师。
我捏着这封的律师函，指腹都泛了白。
母亲瞥了眼信封上的“民事起诉状”字样，菜刀“咚”地剁在案板上。
她哑着嗓子说：「去医院吧。」
病房里，我把王志明起诉要分家产的事说出口。
父亲剧烈咳嗽起来，氧气管在鼻孔里蹭出红痕：「胡说！我叶国立这辈子就你一个闺女，什么时候……」
「什么时候瞒着我在外头生了种？」
母亲把起诉书摔在床头柜上，塑料文件夹撞翻了药瓶，白色药片滚得满地都是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，惊得走廊里的护士探进头来。
「怪不得你一个大学生要入赘我们家，原来是早就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！」 父亲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，他挣扎着想坐起来：「你是我初恋！我也只有倩倩一个女儿！」
母亲冷笑一声，抓起那份起诉书拍在他胸口：「那这个你怎么解释？你那个儿子可是比我们倩倩大整整十岁！」
父亲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喘气，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。
护士冲进来把我们推出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