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疯狂地汲取他渡来的灵力，再任由这股力量通过无形的阵法，流向另一端的沈若虚。
来吧，渡得再多一点。
阵法捆绑得越紧，你们死的时候，才会越痛苦。
一个周天结束，我顺势泄出一口虚弱的气息，缓缓睁开眼。
眼前阵阵发黑，脸色想必苍白得像鬼。
楚晏之收回手，见我如此“配合”，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。
随即，他习惯性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方洁白的丝帕，想为我拭去额角的虚汗。
那曾是我最贪恋的温柔。
如今，只让我觉得恶心。
我先一步开口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师尊，以后不必再日日为我耗费修为了。”
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。
他似乎误会了，以为我在心疼他。
那万年冰封的嘴角，竟勾起一抹极浅的笑，语气也温和下来。
“月瑶，为师心甘情愿。”
他顺势在我床边坐下，叹了口气，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仙尊模样。
“还在为若虚的事生气？”
“她并非本意堕魔，她……是为我挡了天劫。”
他轻描淡写地，将我所有的痛苦归咎于“小性子”。
他又伸手，想抚摸我的发顶。
这个过去总能让我瞬间心软的动作，此刻却让我胃里翻江倒海。
我猛地偏过头，让他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。
周围的空气，瞬间凝固。
他脸上的温和褪去，只剩下错愕与不悦。
我抬起眼，第一次没有仰望，而是直直地平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我一字一句地问。
“若师姐永远无法恢复，师尊是打算让我做一辈子的‘药’吗？”
2
我的话音落下，整个石室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。
“药”。
这个字，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破了他伪善的面具。
楚晏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那双曾映照过漫天星辰的眼眸，此刻只剩下阴沉。
他缓缓收回手，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，甚至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。
“月瑶，休得胡言。”
“你师姐会好起来的。”
他回避了我的问题，直接起身，拂袖而去。
留给我的，是一个决绝又冷漠的背影。
就像当年，他为了沈若虚，第一次对我露出失望神情时一样。
这个背影，让我想起了拜师大典。
那日，九霄宗大殿，仙门百家齐聚。
验灵石上冲天的华光，宣告了一个万年一遇的先天道胎现世。
楚晏之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宣布收我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。
他说：“此后，月瑶便是我楚晏之唯一的传承。”
那时的我，才十二岁，激动得快要晕过去，以为自己是话本里天选的主角。
而站在他身后的沈若虚，宗门里最温柔美丽的师姐，正对我笑着。
我当时看不懂，那温柔的笑容之下，是何等淬了毒的嫉妒与怨恨。
入门不久，沈若虚便以“切磋”为名，约我至后山。
她招式狠辣，步步紧逼，完全不像同门间的较量。
更在我抵挡不及之时，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黑光，一掌拍在我的灵台。
一股阴冷的域外魔气，悄然打入我的体内。
她想毁我根基！
那一刻，我疼得浑身痉挛，灵力四散，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