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承诺，会亲自帮我拿到养魂木。
那一刻，看着他眼中难得的柔和，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。
可笑的是，我心里竟然真的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期盼。
或许，他对我也曾有过一丝真情。
哪怕只有一丝。
5
三日后。
我换上一身利落的劲装，将那本禁书悄悄收入储物戒。
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，我便站在了宗门山门前，静静地等。
这是他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，对我许下的，与沈若虚无关的承诺。
我心中那点可悲的期盼，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，固执地不肯熄灭。
我从日出，等到日上三竿。
山门前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，看我的眼神从好奇，变成了怜悯。
那点烛火，在时间的流逝中，一点点变得微弱。
终于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御剑而来。
不是楚晏之。
是他座下的亲传大弟子，我的师兄，林远。
林远在我冰冷的注视下，额头冒汗，战战兢兢地传话。
“月瑶师妹……师尊他……”
他支支吾吾，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“师尊说……禁地里的沈师叔情况有变，他……他不能去了。”
“让您……让您一人前往，万事小心。”
轰——
我脑中最后一根名为“期盼”的弦，应声而断。
所谓的“情况有变”……
我如遭雷击，浑身冰冷，连指尖都在颤抖。
林远看着我煞白的脸，不忍地劝道：“师妹，万妖秘境凶险异常，你如今的身体……还是改日再去吧。”
我没有回去，也没有哭闹。
我只是抬起头，对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多谢师兄提点，我心意已决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，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，独自一人，踏入了那片危机四伏的万妖秘境。
楚晏之，这就是你的选择。
万妖秘境，妖气冲天，处处都是致命的陷阱。
我凭着对禁书的记忆，躲过无数强大妖兽，直奔秘境最深处。
那里，有一处上古遗留的灵泉。
泉眼旁，立着一块能窥探天地的上古水镜。
禁书上说，此镜能映照出持镜者心中最牵挂之人所在之处。
我拼着道基半毁的代价，斩杀了守护灵泉的一头千年妖王。
我将染血的手，按在了冰冷的水镜上。
我心中默念着的名字，是“楚晏之”。
我想看看。
究竟是怎样的“情况有变”，能让他弃唯一的弟子于不顾。
能让他将自己的承诺，弃如敝履。
水镜光华流转，出现的，却不是云雾缭绕的宗门禁地。
而是一片魔气冲天，血月高悬的深渊。
魔域之渊。
我的师尊，那个满口仁义道德，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仙道第一人，此刻正站在一轮血色的月光下。
他温柔地为沈若虚披上一件流光溢彩的凤凰羽斗篷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。
只听沈若虚靠在他怀里，娇声说道。
“还是魔域的月亮好看，我想回来看看。”
楚晏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，声音里满是纵容。
“你喜欢，我便日日陪你来。”
原来……
所谓的“情况有变”，不过是他的白月光，心血来潮，想故地重游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