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得清楚，溯因果镜的镜面上，苏砚秋的周身缠着数十根血色丝线，每一根丝线的另一端，都连接着一具没有皮肤的女尸。那些女尸的面容，她有些熟悉——有的是曾经在青玄宗见过的低阶女弟子，有的是青州城内有名的美人，还有的，是她三百年前的师妹，灵枢。 苏砚秋的“肖像画”，哪里是用颜料绘制的？分明是用活生生的女子皮肤！ “固所愿也。”凌汐面上不动声色，微微颔首，“那就多谢苏先生了。” 苏砚秋眼中的贪婪更甚，连忙引着凌汐穿过大厅，走进了内堂的画室。画室比外面的大厅要小一些，墙壁上挂满了未完成的画作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矿物颜料的味道。可仔细闻，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，只是被浓郁的墨香掩盖了，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。 画室中央，挂着一道与大厅角落相同的紫色布帘，布帘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，像是一幅巨大的画作。苏砚秋走到画架前，开始研磨颜料，一边磨一边笑着说：“道友稍等，苏某这就为你准备画笔。” 凌汐没有说话，目光落在了画室墙角的一面青铜镜上。那面镜子古朴陈旧，镜面有些模糊，边缘刻着复杂的云纹。透过镜面的反射，她清晰地看到了紫色布帘后的景象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画布，而是一张用无数块人皮缝补拼接而成的巨大“画布”！ 人皮的颜色不均匀，有的地方白皙，有的地方泛黄，接缝处还能看到淡淡的针线痕迹。而在那张“画布”的中央，赫然是灵枢的脸！灵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，眼底还残留着痛苦和不甘，嘴角似乎还凝固着最后的嘶吼。 就在这时，溯因果镜突然剧烈发烫，一段段清晰的记忆碎片涌入凌汐的脑海—— 画面中，灵枢被绑在冰冷的画架上，手腕和脚踝都被玄铁锁链锁住，动弹不得。苏砚秋拿着一把特制的银色匕首，站在她的面前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：“灵枢师妹，你的皮肤细腻光滑，比上好的宣纸还要适合晕染，用来画《洛神赋》，再合适不过了。” 灵枢拼命挣扎，眼中满是恐惧和愤怒：“苏砚秋！你这个疯子！我师尊不会放过你的！” “凌汐？”苏砚秋嗤笑一声，手中的匕首轻轻划过灵枢的手臂，“她早就被顾晏辞杀了，怎么可能放过我？再说，就算她还活着，又能奈我何？” 匕首划破皮肤的瞬间，灵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