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判上前，仔细查看了一番，又问了宫女喂了什么。当他听到“千年人参”时，脸色大变，立刻跪下道：“回娘娘！鹦鹉属阳，性躁，这千年人参更是至阳之物，两相冲击，气血逆行，不掉毛流血才怪！再多喂几片，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！”
这话一出，周围的宫人一片哗然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张姑姑。
张姑姑的腿一软，差点跪在地上。
季妤这才把目光转向她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张姑姑，这就是你说的，皇后娘娘的‘一片心意’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奴婢不知道……”张姑姑语无伦次，汗如雨下。
“你不知道？”季妤冷笑一声，“你是皇后宫里几十年的老人，宫里这点药理常识，你会不知道？还是说，你是故意不知道，就盼着我吃了这东西，和这只鸟一个下场？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，虽然不大，却充满了威严：“皇后娘娘想让我死，让她自己来！派你这么个东西来送催命符，是看不起我，还是看不起我肚子里的皇孙！”
“来人！”她厉声喝道，“张氏，对主不敬，意图谋害皇嗣，拉出去，掌嘴五十！然后送回皇后那里！告诉皇后，她的人，我替她教训了。这根人参，我也替她还回去了。我季妤的命，还没那么不值钱！”
立刻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上来，拖着已经吓瘫的张姑姑就往外走。
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和凄厉的惨叫声。
季妤靠回软枕上，闭上眼睛，仿佛刚才那个雷厉风行的人不是她。
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
这东宫，要变天了。
5
掌嘴张姑姑的事，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，激起了满宫的涟漪。皇后那边没再有动静，估计是吃了这个哑巴亏，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新招。
但我知道，想让我这位嫂嫂不好过的人，不止皇后一个。
这不，我三哥，雍王赵祈，找上门来了。
赵祈和我不同，他是有野心的。虽然我哥当了皇帝，赵宸当了太子，但他心里那点火苗，从来就没熄过。这些年，他在朝中培植亲信，在外面结交富商，小动作不断。我哥是知道的，只是念着兄弟情分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他今天来东宫，名义上是探望怀孕的弟妹，实际上，是黄鼠狼给鸡拜年。
“弟妹辛苦了。”赵祈人还没到，声音先到了。他长得人模狗样，一脸的和煦春风，不知道的，还真以为他是个宽厚长者。
他坐下后，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，然后话锋一转，就说到了正题。
“弟妹啊，你看，你如今身怀六甲，太子殿下又公务繁忙，这东宫的开销，怕是也紧张吧？”他一边说，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，轻轻推到季妤面前，“这是三哥的一点心意，不多，五万两。你拿去，给未出世的侄儿添点衣物，别委屈了孩子。”
我坐在一旁，差点没笑出声。
五万两，还“一点心意”，真是好大的手笔。雍王府的钱，都不是什么干净钱。这钱要是收了，就等于上了他的贼船。
太子赵宸也在场，他一看见银票，眼睛都亮了。东宫的开销确实大，他自己又好面子，花钱如流水，早就入不敷出了。他搓着手，看着季妤，那意思不言而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