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雪山进沈府。
兵没了。
清白没了。
命还差点没了。
呵。
08
我被押入天牢的那天,风雪还没停。
狱卒一脚把我踹进牢里,还不忘来一句:
「小心脚下,别踩到老鼠。」
我低头一看。
那老鼠正拖着比自己大三圈的馒头。
眼神里满是震惊。
我白它一眼。
靠墙坐下,肩伤还在流血,狱里连个破布都舍不得给。
我咬着牙给自己撕块裤腿包伤口。
一边想。
等我出去的那天。
第一件事就是送沈曜一个裹尸布。
亲手绣「无情狗」三个字。
弹幕又出来——
「沈曜中了情蛊,蛊主尚在,记忆未醒。再过三日,他将与医女完婚,一旦圆房,蛊成,他将会彻底忘记燕临歌。」
「前面的,别剧透……」
哦。
是蛊啊。
夜里冷得不行。
我只穿着一件薄衣,冻得直哆嗦。
「临歌救我,好冷啊……娘……」
耳边像又响起他雪山里的胡话。
呵,真会演。
那时候喊「娘」。
现在喊「抓人」。
咋的。
我到底是你娘还是你仇人?!
我一拳砸墙,冷得直掉眼泪。
是冻的。
也可能是有点憋屈。
我给他挡过刀,暖过命。
脱衣服都不带打草稿的。
如今却被他当作仇人。
更讽刺的是。
牢外那位「医女」。
还日日送汤进沈府。
红袖添香、温酒软语。
活得比我这个将军还贵气。
狗男女。
再有一日放我出去。
我燕临歌,宁可再回沙场拼命,也不再为谁脱衣取暖。
要我再信男人?
可以。
得先让我瞎一回。
弹幕淡出:
「懂了,帅哥脱衣,牢饭白吃。」
09
天牢的第三夜,血月高悬。
红得像被谁摁地上蹭了两把辣椒油。
牢门「咯吱」一响。
我还以为要上断头台,结果一道披着斗篷的身影鬼鬼祟祟摸了进来。
我本能地翻个白眼。
那人掏出钥匙。
哆哆嗦嗦替我解开脚镣手铐,声音低得像隔壁地道的老鼠:
「将军,您快走,再晚一步,就来不及了……太子亲自下的令,说要杀人灭口。」
我心头一凛,嘴角却勾出冷笑。
果然是他。
狗太子。
我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,从角落里站起来,缓缓开口:
「他水淹沈曜的事我挡了,沈曜的人我也救了,现在想起来灭我的口了?」
「……」
那人默默后退半步,仿佛怕我一脚踹他。
「谁派你来的?」
那人低头,语速像乌龟爬:
「沈将军……他说他不信您真会刺杀他旧部。他说您是他在雪山中遇到的……唯一的光。」
我鼻子一酸,险些当场原地落泪,咽了咽嗓子冷笑:
「光?他是不是觉得我照他照得太猛,才把我打入天牢散热?」
「不是……」
那人擦了把汗,声音更低了:
「他说他后悔了……说他忘了那晚是谁救他的命。」
我:……
真是谢谢他了。
我抱着破碎的尊严,扯着狱服站直:
「现在后悔来得比那医女的眼泪还慢,凭什么我就得原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