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,我掀开停尸间白布,指尖刚触到那具无名男尸的额头——
脑子炸了。
整座城市在燃烧,高楼崩塌,黑烟遮天,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,冰冷恶意如刀割皮。
我踉跄后退,却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:哒、哒、哒……
低头一看,地上多了张血红色纸条,字歪如涂鸦:
“你的死亡倒计时已开始。”
可监控里,什么都没有。
而下一具尸体,衣领缝着块芯片——
属于我自己。
1
凌晨两点十五分。
殡仪馆的走廊,安静得像是被人吸走了所有声音。
我的手搭在停尸间的金属门把手上。
冰。
不是冷,是那种能顺着指尖钻进骨头缝里的冰。
最后一具了。
今晚就剩这一具。
推门。
“滋——”
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,嗡嗡地响,像快断气的苍蝇。
空气里全是消毒水味。
刺鼻。
但熟悉。
三张不锈钢床,排成一列。
每张都盖着白布。
最靠门口那张,鼓了个包。
轮廓清清楚楚——是个人。
我知道是谁。
今晚送来的年轻男尸,无名氏,车祸撞死的。
家属没来认领,直接推这儿了。
走过去。
手套“啪”一声戴上。
伸手,掀布。
脸露出来了。
苍白。
嘴唇发紫。
眼睛闭着,表情挺安详。
没有外伤,看起来像睡着了。
“自然死亡?”
我冷笑。
在这行干了五年,哪有什么“自然”。
死人不会说话,但他们的脸,全写着遗言。
我抬手,指尖轻轻划过他额头。
想试试温度。
也是习惯。
轰——
脑子炸了。
画面炸开:城市在烧。
高楼塌了一半,火舌舔着玻璃幕墙往上爬。
黑烟滚滚,遮住天。
有人尖叫,有人跑,有人跪在地上哭。
然后——
一双眼睛。
盯着我。
冰冷。
恶意。
像刀子贴着皮肤划过去。
我猛地抽手,后退。
“哐当!”
撞上器械台。
镊子、剪刀、缝合针全掉地上,叮里哐啷响了一屋子。
喘。
大口喘。
额头上全是汗,冷的。
操。
又来了。
这种事……早习惯了。
每次碰尸体,脑子里都会窜出点不属于我的记忆。
亡魂的碎片。
他们死前最后的画面,或者执念,会顺着接触传给我。
一开始吓尿,现在?
也就抖两下。
可刚才那个……不一样。
太真了。
真到我觉得——那不是过去,是未来。
我蹲下去捡工具。
手还在抖。
刚抓起镊子,耳朵一动。
脚步声。
从房间另一头传来。
很轻。
但听得清。
哒。哒。哒。
节奏稳定,像踩着节拍器。
我抬头。
扫视全场。
没人。
三张床,三具尸体。
白布盖得好好的。
连风都没有。
“谁?”我吼了一声。
声音撞墙,反弹回来,空荡荡的。
没人答。
只有灯还在“滋滋”响。
我攥紧拳头,指甲掐进掌心。
疼让我清醒。
脚步声又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