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可能是脑膜炎。"我如实回答。
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知道脑膜炎意味着什么。
"你确定吗?"顾北辰的声音很沉。
"症状很像,但是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。"我看着他,"最好的办法是立刻送到县医院。"
"县医院?"小军的妈妈绝望地摇头,"那么远的路,等到了医院孩子早就..."
她的话没有说完,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。
从这里到县医院需要至少三个小时的车程,以小军现在的情况,根本撑不住。
"有没有别的办法?"顾北辰问我。
我咬了咬牙:"有,但是风险很大。"
"什么办法?"
"腰椎穿刺,抽取脑脊液检查,同时可以减轻颅内压。"我说,"但是我没有专业设备,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。"
顾北辰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点头:"试试。"
"不行!"小军的妈妈拉住我的胳膊,"万一出了事怎么办?"
"如果不试的话,孩子可能撑不过今晚。"我看着她,"您决定吧。"
院子里静得只能听到小军的喘息声。
"试吧。"最终还是顾北辰做了决定,"我负责。"
我深吸一口气,开始准备器械。
幸好医学院的基础训练还记得,虽然从来没有独自做过腰椎穿刺,但是理论知识还是有的。
"把孩子平躺,侧卧位。"我指挥着小军的妈妈。
顾北辰站在旁边,目光紧紧盯着我的每一个动作。
我用碘酒消毒穿刺部位,然后拿出注射器。
"手在抖。"顾北辰突然说。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果然在微微颤抖。
该死!这个时候紧张什么?
"深呼吸。"他走到我身边,"我见过很多军医在战场上做手术,他们告诉我,紧张的时候就想想为什么要做这件事。"
为什么要做这件事?
为了救这个孩子,为了不让他因为我的胆怯而失去生命。
我闭上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手已经不抖了。
穿刺针缓缓刺入,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和深度。
突然,针头里流出了透明的液体。
成功了!
我快速收集了一些脑脊液样本,然后拔出穿刺针。
"现在怎么样?"顾北辰问。
"脑脊液基本透明,应该不是化脓性脑膜炎。"我松了一口气,"可能是病毒性的,问题不大。"
果然,做完腰椎穿刺后,小军的体温开始下降,人也清醒了一些。
"谢谢!谢谢苏医生!"小军的妈妈抓着我的手,眼泪直流。
围观的村民也开始议论纷纷:
"这个小姑娘真有本事!"
"比老韩头强多了!"
"以后咱们有个好医生了!"
我收拾着医药箱,心里也松了一口气。
第一天就遇到这么棘手的病例,还好处理得当,否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。
"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"顾北辰说。
"不用了,我自己能走。"
"你的膝盖还伤着呢。"他的语气不容拒绝。
我只好跟着他走出院子,上了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。
车里很安静,只有引擎的轰鸣声。
"你很勇敢。"顾北辰突然说。
"什么?"
"刚才的手术,换做是我,未必敢做。"他看了我一眼,"你学医多久了?"
我心里一紧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