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妈在车祸后能听见心声。
他们出院回家，一家人本该庆祝劫后余生。
养子方卓在心里对他们说：【爸爸妈妈最好了，我爱你们。】
我因为被他推下楼梯的旧伤复发，心里只有一个字：【疼。】
妈妈抱着方卓，转身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白眼狼，养你这么大，连句好话都懒得想？”
“看看你弟弟，再看看你，真是恶心！”
他们不知道，我被虐待到失语，连求救都学不会。
他们更不知道，这份“恩赐”，将成为他们永恒的诅咒。
1.
脸颊上传来火辣的痛感，耳鸣声尖锐地刺穿了我的脑子。
我整个人被打得偏过头去，世界在我眼前晃动，最终定格在客厅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上。
吊灯的光芒碎裂，化作万千利刃刺入我的眼球。
妈妈周秀丽收回手，她保养得宜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。
她把我推到一边，将养子方卓紧紧搂在怀里，护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小卓别怕，有妈妈在，不会让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生气的。”
方卓把脸埋在周秀丽的怀里，用一种带着哭腔的、甜腻的声音说：“妈妈，你别生姐姐的气，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。她只是……只是不善于表达。”
他说着，还偷偷从周秀丽的臂弯里探出头，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笑。
我爸，林建国，坐在沙发上，他刚刚也清晰地“听”到了方卓的心声。
【爸爸妈妈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，我爱他们，我要永远对他们好。】
这句心声，像最甜的蜜糖，灌进了他们刚刚经历过生死浩劫的心里。
然后，他们“听”到了我。
在旧伤和新痛的双重折磨下，我的意识被压缩成一个单薄的字。
【疼。】
这个字，在方卓那充满“爱意”的华丽篇章对比下，显得那么刺耳，那么自私，那么冷漠。
林建国对我开口：“林默，你妈说得没错。我们刚从鬼门关回来，你心里就只有你自己那点破事？连装一下关心我们都懒得装了？”
我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却像被棉花堵住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。
长期的虐待和恐惧，让我患上了严重的失语症。
我只能看着他们，用沉默对抗他们的指责。
可我的沉默，在他们看来，是无声的挑衅。
方卓又恰到好处地在他心里补充了一句：【爸爸别生气，姐姐肯定也很担心你们，只是她说不出口。她从小就这样，我们都习惯了。】
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。
“习惯了？”周秀丽尖叫起来，“我不能习惯！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，心里没有我们，只有她自己！我今天就要教教她，什么叫感恩！”
她说着，又要朝我走过来。
方卓连忙拉住她，嘴上急切地说：“妈妈，不要！你别打姐姐！”
他心里却在对他们广播：【妈妈是为了我好，我知道的。可是打姐姐，我也会心疼的。虽然姐姐总是不理我，但我还是最喜欢姐姐了。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