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侧，王薇，“百毒不侵”，也抓着一小块漂浮物，正艰难地朝残骸游。她的表情冷硬，看不出太多情绪。
然后，我看到了陆沉。
他也浮在水面上，离我不远。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，贴在额角，显得有些狼狈，但那双眼睛依旧沉静，甚至比风暴前更加深邃。他看向我，目光复杂，似乎想确认我的状态。
我们五个人，以一种极其侥幸的方式，暂时活了下来。
但没有人说话。海面上只有风雨声和粗重的喘息。
陈锐海上自燃的诡异画面，周琦被玻璃刺穿双眼的惨状，像用烧红的烙铁烙刻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。
还有那个冰冷的、宣布游戏规则的声音。
昵称成真。
死亡游戏。
一亿奖金。
这些词在沉默中疯狂发酵，像无色无味的毒气，弥漫在我们之间。
刘栋最先打破了死寂，声音干涩：“刚才……你们都听到了？”
没人回答。但每个人骤变的脸色和眼神里的惊骇，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张浩爬上了残骸，伸手把王薇也拉了上去。他甩了甩头上的水，眼神在我们剩下的人脸上扫过，最后落在空无一物的海面上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陈锐和周琦……他们的网名……”
“火焰焚心……碎星入眸……”王薇低声接话，抱着手臂，身体微微发抖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怕。
“所以……”刘栋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尖锐，“这他妈是真的？！下一个会是谁？！‘不动如山’？老子现在漂在海上一动不敢动！‘踏雪无痕’？浩子，你他妈最好真能溜得够快！‘百毒不侵’？这海里现在有什么毒？！啊？！”
恐惧迅速变质。
猜忌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，缠绕住每一个人。
我们互相看着对方，眼神里不再有同伴的关切，只剩下审视、警惕、计算。
下一个会以哪种可怕方式死去的，是谁？
谁，又会是为了那一亿奖金，能活到最后的那个？
陆沉游到了我身边，他的手在水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，低声道：“别怕，保存体力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能奇异地让我感到一丝安定，尽管我知道，他的网名是——“永生者”。
这意味着什么？他绝对不会死？还是……他的死法，将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漫长，更痛苦？
我们五个人，挤在这块小小的、随时可能倾覆的残骸上，在茫茫大海上随波逐流。天空是铅灰色的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没有人再说话。
沉默里，只剩下越来越重的呼吸声，和眼底越来越清晰的、对准同伴的、冰冷的锋芒。
游戏，已经开始了。
第一个撑不住的，是刘栋。“不动如山”的网名此刻像个恶毒的讽刺。他抱着残骸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和寒冷，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嘴唇乌紫，牙齿咯咯作响，眼神里的那点庆幸早已被巨大的恐惧吞噬，涣散地扫视着其他人，尤其是……看起来状态最好的张浩。
“浩子……”刘栋的声音嘶哑，像破风箱，“你……你体能最好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