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准备从天桥一跃而下时,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找到了我。
他递给我一份合同,上面的薪酬,足以让我还清所有债务,再买一套大平层。
工作内容很简单:去“静默岛”私人精神疗养院,当一个月清洁工。
只是合同的最后一页,附了三条血红色的规则。
一、绝对不能和任何病人说话。
二、绝对不能打开地下四层的门。
三、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人,尤其是医生。
我笑了。
我都准备去死了,还怕什么疯子?
1.
“新来的?”
一道尖锐的声音,像生锈的刮刀划过玻璃。
我提着水桶,转过身。
说话的是护士长,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脸上画着精致的妆,但那双眼睛,却像两条蛰伏的毒蛇。
她叫刘姐。
“是的,刘姐。我叫李诺。”我挤出一个讨好的笑。
刘姐上下打量着我,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挑剔和……厌恶。
“手脚麻利点。”她丢下一句话,扭着腰走了。
我松了口气。
来静默岛的第一天,感觉还行。
除了这个护士长有点凶,别的都还好。
这里的环境,好得不像精神病院,倒像个五星级度假酒店。
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,走廊干净得能反光。
病人们也很安静。
他们大多穿着干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,在草坪上散步,或者坐在长椅上发呆。
他们的眼神,很空洞。
像一个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。
我记着规则一,离他们远远的。
我的工作很简单,打扫A栋一到三层的卫生。
很轻松。
晚饭也很丰盛,四菜一汤。
我甚至觉得,我这是来享福了。
直到深夜。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一阵压抑的哭声,从走廊尽头传来。
我被吵醒了。
宿舍是两人间,我的室友,是另一个清洁工,老张。
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沉默寡言。
“张哥,你听见了吗?”我推了推他。
老张翻了个身,没理我。
哭声越来越清晰,还夹杂着女人模糊的呓语。
“……放我出去……”
“……我没病……”
我有点好奇,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,透过门缝往外看。
走廊的灯,忽明忽暗。
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人,正跪在地上,一下一下地磕着头。
她的额头,已经一片血肉模糊。
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,走了过来。
我以为他们是来安抚病人的。
没想到,其中一个医生,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。
“吵什么!”
女人的哭声,戛然而止。
另一个医生,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粗大的针管,直接扎进了女人的脖子。
女人抽搐了几下,就软了下去。
像一条死狗,被两个医生拖走了。
拖向了……地下室的方向。
我的心,瞬间凉了半截。
这他妈是精神病院?
第二天,我打扫卫生的时候,发现走廊的墙上,少了一张照片。
这里的每一面墙上,都挂着病人和医生的合照。
笑得很灿烂。
少的,正是昨天那个女人的。
仿佛她,从未存在过。
我心里发毛,打扫得更快了。
下午,我在三楼拖地,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,突然滚到了我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