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冰寒。原来一切都是陷阱。人类终究贪婪成性,千年未变。
但我未料到的是,当芷兰欲对熟睡的宋遗下手时,竟犹豫了。她的手在发抖,刀始终未能落下。
“为何不动手?”我现身问道。
芷兰大惊,刀落地发出铿锵之声。
“我...我不能...”她眼中泪光闪烁,“他是真心待我好的人。”
原来芷兰本是金国间谍,却对宋遗动了真情。她跪地求我带宋遗远走,自己则服毒自尽以保全我们。
那夜我带宋遗离开前,芷兰最后对我说:“前辈,人间情爱最是伤人,却也最是动人。我不后悔。”
宋遗醒来后不见芷兰,疯了一般寻找。我终是告诉了他真相。
他沉默三日,第四日对我说:“姑姑,我想下山。”
“去何处?” “去她坟前祭奠,然后从军抗金。”他眼神坚定,“她说得对,情爱虽伤人却动人。我为她,也为这天下苍生,总该做些什么。”
我知拦他不住,赠他护身玉佩,看着他远去背影,恍如再见当年长安雨中的青衫书生。
宋遗后来成为抗金名将,终身未娶,战死沙场时年仅三十又六。部下说他临终时握着半块玉佩,喃喃唤着“芷兰”。
3. 雪山遗孤情难舍
我又一次目睹所爱之人离世,心痛却不再如第一次那般撕心裂肺。千年孤旅让我学会了如何将痛苦深埋,继续前行。
明清更替时,我避世不出。太多杀戮,太多背叛,让我对人性失望。我在昆仑雪山深处结庐而居,与世隔绝百余年。
直到那个雪夜,我听见山下有婴儿啼哭。
循声而去,见一约莫周岁的女婴被弃于雪地,包裹她的锦袄上绣着“林”字。孩子冻得小脸发紫,哭声微弱。
我本可置之不理——生死有命,与我何干?但看着她清澈无邪的眼睛,我终是心软了。
我带她回庐,取名“雪儿”,以羊奶喂养。雪儿天生灵根非凡,三岁能诵诗,五岁通药理,十岁时我已教无可教。
她十五岁那年,下山换盐时救回一个重伤的青年。青年名唤赵启,说是被仇家所伤。
我一眼看出他身份不凡——腰间玉佩是皇室之物,言行举止透着贵气。但我未点破,只尽心医治。
赵启伤愈后却不离去,反而帮着劈柴挑水,对雪儿呵护有加。我看得出二人情愫暗生,也看出赵启眼中偶尔闪过的算计。
一晚我唤来赵启:“公子何时回京?”
他大惊:“前辈如何知我来自京城?”
我淡淡道:“你举手投足皆有皇家风范,非寻常人家。雪儿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