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我默默收拾干净,用攒的钱重新买了个更厚实的陶罐。

没过两天,我晒在破庙空地上的草药不见了。那些是我辛辛苦苦挖来、处理好的,等着送去药铺换钱的。

我咬了咬牙,白天挖回来的草药,晚上就藏在神像后面破开的底座里。

然后是后院那块小小的菜地。我移栽的小根蒜、马齿苋刚冒点绿芽,被人连根拔起,踩得稀烂。

我站在那片被糟蹋的土地前,拳头攥得死紧。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。周淑芬,韩雨。她们不敢明着来,就用这种下作手段,想断我生路,逼我死。

行,你们拔,我就再种!我韩雾别的没有,就是有口气!

我更加拼命。白天卖甜茶,见缝插针去挖草药。晚上借着月光搓麻绳,搓到手指开裂出血也不停。我甚至开始学着用碎布头缝点简单的鞋垫、荷包,攒多了就拿到镇上杂货铺寄卖。

日子像在刀尖上滚,又苦又涩。但每当夜深人静,躺在冰冷的草铺上,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,我都会想起韩雨那张得意忘形的脸,想起周淑芬淬了毒的眼神。这点苦,算什么?我要活!我要活得好好的!

手里攒的钱渐渐多了些。我盘算着,光靠甜茶和卖点零碎,只能勉强糊口。得想办法做点更赚钱的营生。那对金耳坠,我一直没动。

机会在一个寒冷的集日来了。镇上唯一的小酒馆“醉仙居”门口,贴了张红纸:招帮工,女,手脚麻利,工钱日结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走了进去。掌柜是个胖胖的中年人,正愁眉苦脸地拨算盘。

“掌柜的,招帮工?”

他抬眼打量我,看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,脸冻得发红,但眼神清亮,还算干净利索。“你会干啥?”

“洗碗、扫地、擦桌子、跑腿,都行。工钱您看着给,管顿饭就成。”

大概是看我要求低,又实在缺人,掌柜的点点头:“成!明天卯时上工,管两顿饭,一天十文。手脚要快!”

“好!”我一口应下。

在酒馆帮工的日子更累。天不亮就出门,到地方就开始烧水、洗头天堆成山的碗碟、擦桌子扫地。酒馆的油污重,冷水刺骨,一天下来,手冻得通红发僵。但掌柜的没食言,管两顿饱饭,糙米饭管够,菜里还能见到点油星。晚上收工,揣着十枚温热的铜钱走回破庙,心里是踏实的。

这份工,让我暂时摆脱了韩家母女那些下作手段的骚扰,也让我的手头更宽裕了些。

腊月二十三,小年。酒馆生意格外好。我从早忙到晚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。天擦黑,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。掌柜的难得大方,结了工钱,还给了我一小包客人吃剩的点心渣子:“今天辛苦了,拿着甜甜嘴儿。”

我道了谢,揣着点心和十五文钱(小年多给了五文),拖着疲惫的身体往破庙走。天阴沉沉的,飘起了细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