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长江大桥上掉下去的时候，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："妈的，早知道昨晚不该发那条朋友圈。"
"长江夜景美如画，不如妹子胸前两座塔。"
配图是我对着江面比中指的剪影。现在想想，这大概就是报应。
冰冷的水像无数把刀刺进我的皮肤。
我拼命挣扎，但江水已经灌进了我的肺里。黑暗从视野边缘蔓延开来，我想我就要死了。
然后我看到了光。
1
不是那种"人生走马灯"的光，而是实实在在的、在水中摇曳的蓝色光芒。
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向我游来。
"抓到你了。"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，柔软得像海藻，又锋利得像鲨鱼的牙齿。
我失去了意识。
醒来时，我躺在一个洞穴里。
不是那种阴暗潮湿的洞穴，而是...怎么说呢，像是海底豪宅。
四周的墙壁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，角落里堆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和金银器皿。
最诡异的是，我居然能在水下呼吸。
"你醒了。"那个声音又来了，这次是从我身后传来的。
我猛地转身，然后愣住了。
她——我只能用"她"来形容——漂浮在水中，银蓝色的长发像水母的触须一样舒展。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，能看到下面淡蓝色的血管。眼睛大得离谱，瞳孔是竖着的，像猫又像鲨鱼。她穿着...好吧，其实她没穿什么，只用几片贝壳和海藻。
"你...你是美人鱼？"我脱口而出。
她歪着头，突然笑了，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。"美人鱼？那些只会唱歌的蠢货？"她游近我，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，"我是海豚女妖，夏斯。而你，程泽，是我的了。"
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下半身——不是鱼尾，而是类似海豚的流线型躯体，但更修长，覆盖着光滑的银灰色皮肤。
"等等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"
夏斯游到一堆闪闪发光的物品旁，从里面掏出一个钱包。"你的身份证。"她得意地晃了晃，"还有手机，不过进水了。"她做了个鬼脸，"你拍的照片真下流。"
我脸红了。"那是艺术。"
"艺术？"她突然贴近我，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海盐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，"那你觉得我美吗？"
太近了。她的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。我咽了口唾沫。"美，非常美。"
夏斯满意地笑了，然后突然咬了我的耳朵一口。"好孩子。"她游开，尾巴故意扫过我的脸，"饿了吗？我准备了晚餐。"
我这才发现洞穴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贝壳桌子，上面堆满了各种海鲜...有些我甚至叫不出名字。
"这些都是你抓的？"
"当然。"夏斯骄傲地挺起胸，"我可是这一带最好的猎手。"她突然凑近，在我耳边低语，"不过我最想吃的...是你。"
我差点从贝壳椅子上滑下去。
夏斯大笑起来，声音像一串水泡。"开玩笑的...暂时是。"她递给我一个金色的杯子，"喝点海葡萄汁，对你有好处。"
我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。甜中带咸，出奇地好喝。
"所以..."我试图理清思路，"你救了我？为什么？"
夏斯停止了咀嚼她嘴里的某种发光鱼类，直勾勾地盯着我。"因为缘分。"她说得理所当然，"我在水面上观察人类很久了。那天晚上，你在桥上大喊大叫，我就注意到了你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