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七夕的雪,都是鹊鸟换羽时抖落的灰烬。
我丈夫沈渡说,这是他父亲从时空缝隙里发来的求救信号。
今天,信号最强,他要去接父亲回家。
婆婆却死死抓住我,眼神疯狂:“他不是求救,他是在召唤新的祭品!”
门开了,沈渡站在门口,可他捧着的不是玫瑰,而是我的那对满天星手镯,上面沾满了泥浆和血。
他身后,年轻的公公对我微笑:“你丈夫用你,换我回来了。”
1.
那张脸,和沈渡书房里挂着的黑白遗照一模一样,只是年轻了三十岁,带着一种浸透了时光的温润。
可他说出的话,却让整栋别墅的空气都冷了下来。
沈渡将我那对沾着血污的手镯放在玄关柜上,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,撞击着我的耳膜。
他看都没看我一眼,径直走到那个叫他“父亲”的男人身边,垂手侍立,姿态恭敬得让我陌生。
“爸,都处理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那个叫沈伯明男人,也就是我的公公,迈着步子朝我走来。
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檀木香,可我却控制不住地后退。
他打量着我,犹如屠夫在估量一头牲畜的斤两。
“温言是吧,是个好名字。”
他笑了笑,伸出手,似乎想碰我的脸。
我猛地侧头避开。
他的手停在半空,也不恼,收了回去。
“性子烈,是好事,这样的祭品,养出来的‘雪’才最纯净。”
婆婆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,瘫软在沙发上,浑身颤抖。
我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她刚才那句撕心裂肺的喊叫。
祭品。
我看向沈渡,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。
“沈渡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是谁?”
沈渡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我。
“温言,他是我父亲。他回来了。”
“他需要你。”
他语气非常平淡,没有半分爱意,也没有半分愧疚,就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实。
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“需要我做什么?做祭品?”
沈渡的眉头蹙了起来,不耐烦的开口。
“温言,不要用这么难听的词。能成为我父亲的一部分,是你的荣幸。”
荣幸?
我看着他,又看看那个年轻的公公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沈伯明抬手,制止了沈渡要继续说下去的话。
“阿渡,对她温柔点。她现在可是我们家最宝贵的财富。”
他走到我面前,声音里带着蛊惑。
“温言,你不用怕。你只需要留在这里,陪着我,滋养我。作为回报,沈家的一切,未来都是你的。”
他弯下腰,捡起柜子上那对满是泥污的手镯,递到我面前。
“戴上吧,这是阿渡专门为你准备的,能让你更好地适应新的环境。”
我看着那对手镯,上面的血迹已经半干,变成了暗红色。
那不是我的血。
我没有伸手去接。
2.
“怎么,不领情?”
沈伯明的语调依旧温和,可眼底却掠过阴冷。
沈渡上前一步,抓起我的手腕,强行将那对冰冷的镯子套了上去。
镯子触碰到皮肤,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手臂钻进我的身体,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这不是我的那对手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