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替我哥顶了肇事逃逸的罪，坐了七年牢。
出狱那天，没人来接我。
我回到家，发现家里正在办喜事。
新郎是我哥，新娘是我谈了八年的女朋友。
我妈拉着我的手，哭着说：“小远，你哥身体不好，公司需要你嫂子家扶持，你就成全他们吧。”
我爸递给我一张银行卡：“这里有二十万，出去自己生活吧。”
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样子，笑了。
他们不知道，我坐牢那七年，可不是白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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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城最高档的酒店，宴会厅里灯火辉煌。
我推开那扇沉重的门，满室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都看了过来。
有惊愕，有鄙夷，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
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，与这里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。
舞台上，我哥楚明西装革履，身边站着穿着洁白婚纱的林薇。
林薇，我谈了八年的女朋友。
我入狱前，她哭着说会等我。
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快步冲到我面前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。
“小远？你怎么今天回来了？也不提前说一声！”
她声音里的惊慌多过惊喜。
我爸跟在后面，脸色铁青，压低声音呵斥。
“胡闹！今天是你哥的好日子，你来干什么！”
我没理他们，目光越过他们，直直地落在林薇身上。
她下意识地往我哥身后躲了躲，抓紧了他的手臂。
那个动作，比任何话都伤人。
我哥楚明搂住林薇的腰，带着她走下台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。
“小远，回来了就好。”
“你看，我跟薇薇…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，公司需要林家的帮助。”
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。
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宾客席传来。
“哟，这不是楚家那个坐牢的二儿子吗？放出来了？真是晦气，挑这种日子回来。”
“就是，七年牢，人都废了吧，你看他穿的那样。”
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。
我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用力把我往门外拽。
“小远，你先跟我回家，别在这儿给你哥添乱。”
我爸拿出钱包，抽出一张银行卡，塞进我手里。
“这里有二十万，密码是你生日。”
“拿着钱，出去自己找个地方住，以后别回来了。”
他像打发一个乞丐。
二十万，买断我七年的牢狱之灾，买断我们的父子亲情。
我捏着那张冰冷的卡片。
笑了。
我挣开我妈的手，走到楚明和林薇面前。
满堂宾客都屏住了呼吸，等着看我大闹一场。
楚明紧张地护着林薇，警告我。
“楚远，我告诉你别乱来！保安！”
我只是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杯香槟，对着他们举了举。
“哥，嫂子。”
“祝你们，新婚快乐，百年好合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平静到诡异。
说完，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然后把酒杯轻轻放回桌上。
转身，离开。
背影像一杆标枪，决绝，没有丝毫留恋。
身后，我能听到我爸妈松了一口气的声音，还有楚明故作大度的解释。
“我弟弟，就是脾气倔了点，大家别介意，继续，继续。”
走出酒店大门，晚风吹在脸上，很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