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乡野初遇
第二天我起得很早，天刚蒙蒙亮就醒了，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，从包里翻出化妆品。
城里带来的小镜子映出我睡眼惺忪的脸，我仔细地描眉画眼，涂上口红，在农村化妆实在有些可笑，但我乐意。
“你这是干啥呢？”
磊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，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，正扒着布帘缝往外看。
“化妆啊，”我有点得意，“好看不？”
磊子的脸红了，好在皮肤黑看不太出来：“好、好看，就是……为啥要往脸上抹这些？”
“漂亮呗！”梅琳也醒了，揉着眼睛说，“你不懂。”
磊子挠挠头：“俺觉得不抹也挺好看。”
这话让我心里美滋滋的，吃完早饭，我拉着梅琳又要补妆，磊子蹲在门槛上看我们，眼神里都是好奇。
“你想试试？”我故意逗他，拿起口红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磊子一下站起来，脸更红了：“俺才不试！那是娘们儿的玩意儿！”
正说笑着，门外传来喊声：“磊子！听说你家来客了？”
一个瘦高个男孩跨进院子，穿着件红背心，晒得黝黑。他看见我们，愣了一下，眼神直往我身上瞟。
“这是牛娃，”磊子介绍道，语气有些不情愿，“俺们村的。”
牛娃的本名据说叫刘小伟，但大家都叫他牛娃，因为他家养了十几头牛，他比磊子健谈得多，不一会儿就提议带我们去河边玩。
“河边可好玩了，”牛娃眼睛亮晶晶的，“能摸鱼，能游泳，还有野果子吃。”
磊子撇撇嘴：“有啥好玩的，尽是泥。”
但我和梅琳都想去，于是我们四个就往河边走，牛娃一路上说个不停，指指这个，说说那个，像个导游。
夏天的河水清凉见底，我们脱了鞋袜踩水玩，牛娃特别卖力，一会儿摸鱼一会儿摘果，汗珠顺着他黝黑的脊背往下淌，磊子倒显得安静，大多时候就在岸边看着。
“给你！”牛娃把一条扑腾的小鱼塞到我手里，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我吓得尖叫一声把鱼扔了，牛娃愣了一下，赶紧又把鱼捡回来：“不要了？那俺留着。”
中午我们在树荫下吃带来的烙饼，牛娃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野果，在衣服上擦擦就递给我：“甜着呢，你尝尝。”
磊子皱皱眉：“脏不脏啊，洗洗再吃。”
“不干不净，吃了没病！”牛娃梗着脖子。
我看他俩气氛不对，赶紧打圆场：“我尝尝就是了。”
野果确实甜，但心里总觉得别扭，牛娃的热情像夏天的太阳，晒得人发晕。
下午我们去了果林，牛娃像猴子一样爬上树，熟练的把果子往下扔，磊子在下面接，动作很灵敏。
“接着！”牛娃喊了一声，扔下一个特别大的果子。
磊子一跃而起，稳稳接住，得意地朝我扬了扬：“厉害吧？”
我正要夸他，突然听见牛娃“哎哟”一声，从树上掉了下来，正好摔在一堆干草上。
“没事吧？”我们赶紧跑过去。
牛娃龇牙咧嘴地爬起来，拍拍身上的草屑：“没事没事，草堆软和着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