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被遗忘的、深埋的某个角落猛地被撬开——那条总是晒着太阳的安静巷子,隔壁总是飘出糕点甜香的院子,还有那个总喜欢捏我脸、把我弄哭后又手忙脚乱哄我的……
全班死寂了三秒,随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堂大笑,几乎要把屋顶掀翻。
周鹏直接捶着桌子笑瘫了。
在一片爆炸般的笑声和口哨声中,我僵硬地、难以置信地,一点点抬起头,看向站在我桌前的女人。
她看着我,那双清冷的眼睛此刻弯了起来,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促狭和笑意,还有一丝……得逞的狡猾。
她微微歪着头,红唇轻启,声音带着笑,清晰地穿过那些哄闹,精准地砸进我的耳朵:
“现在想起来了吗?林屿同学。”
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,慢悠悠地:
“那个总跟在我身后、吵着要娶我的——”
“小、哭、包。”
“……!!!”
我想死。
真的。
现在立刻马上,地球能不能爆炸?
后面的课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上的。整个人像被扔进了蒸笼,又热又懵,耳边全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周围同学时不时投来的、带着笑意的目光。
我不敢抬头,死死盯着摊开的课本,那上面的字我一个都看不进去。
讲台上那个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地传授着经济学知识,仿佛刚才那个当众掏出我开裆裤照片、扔下重磅炸弹的人不是她。
可我能感觉到,她的视线,若有似无地,总会扫过我这边。
每一次,都让我头皮一麻。
她绝对是故意的!
下课铃响的那一刻,我像是听到了赦令,抓起书包就想化身闪电侠冲出教室。
“林屿同学。”
那个魔鬼般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了起来,不高,却瞬间定住了我的脚步。
“来我办公室一趟。就在这层楼尽头310。关于刚才课堂上的问题,
我们需要……深入探讨一下。”
周鹏冲我投来一个“兄弟保重”的同情眼神,溜得比谁都快。
我僵在原地,在全班同学“目送勇士”般的注视下,硬着头皮,一步一步挪向了教室尽头的办公室。
门虚掩着。
我深吸一口气,敲了敲。
“进。”
我推门进去。
办公室不大,书很多,弥漫着和她身上一样的冷冽香气。
苏晚正坐在办公桌后,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瓷杯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些许轮廓。
她已经脱了西装外套,只穿着里面那件丝质衬衫,袖口挽到了小臂,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。
她抬眼看向我,眼神平静无波,仿佛刚才在课堂上公开处刑我的不是她。
“把门带上。”
我机械地照做。
关门声“咔哒”一响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。
她没立刻说话,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杯中的热气,呷了一口。
那目光却像带着实质的重量,在我身上来回扫视,从我通红的耳朵,到我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手指。
我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,喉咙发紧,手心冒汗。
终于,她放下了杯子,身体向后靠进椅背,十指交叉放在桌上。
“没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她问。
我嘴唇动了动,脑子里乱成一团麻,那个称呼在舌尖滚了又滚,终于磕磕巴巴地挤了出来:“……晚……晚晚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