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出口的瞬间,童年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猛地清晰起来——
我跟在她屁股后面跌跌撞撞地跑,她把剥好的糖塞进我嘴里,我摔哭了被她笨拙地抱在怀里哄,还有我扯着她的衣角,鼻涕眼泪糊一脸地嚷嚷“晚晚姐最好看了我长大要娶晚晚姐”……
她轻轻笑了一声,站起身,绕过办公桌,朝我走过来。
我下意识地想后退,脚跟却钉在了地上。
她停在我面前,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衬衫衣领上精致的绣纹,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阵冷香,混合着咖啡淡淡的苦涩香气。
她比我高一些,需要微微垂眸看我。目光落在我的耳朵上,那里的热度一直没退下去。
然后,她抬起手,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滚烫的耳垂。
我猛地一颤,浑身过电一样僵住,呼吸都停了。
她的指尖却留恋不去,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意味,用指腹极轻地、缓慢地揉了一下那一点发烫的软肉。
声音压低了,带着气声,像羽毛搔刮过心尖,痒得厉害:
“以前叫我姐姐,现在叫我教授?”
她俯身靠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,带着令人战栗的笑意和一丝不容错辨的危险。
“要不要……”
“……把小时候的承诺,兑现一下?”
我的大脑彻底宕机。
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她指尖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,轰鸣着,灼烧着。
什么经济学原理,什么师生界限,什么尴尬羞耻……全炸成了漫天烟花。
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眼眸,里面清晰地映着傻掉的我,和一种势在必得的、温柔又强势的光。
她看着我,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,眼神却像看着已经落入网中的猎物。
“说话呀,”
她声音更轻,更诱哄,指尖稍稍用力,捏了捏我的耳垂,“小哭包。”
我张了张嘴,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她靠近时身上那缕冷冽的雪松香,和她眼中毫不掩饰的、近乎捕猎般的兴味。
办公室安静得能听到窗外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哨声,以及我擂鼓般的心跳。
她似乎并不急切于听到我的回答,指尖缓缓下滑,掠过我的下颌线,带来一阵战栗,然后自然地收回了手,仿佛刚才那近乎调情的举动只是我的幻觉。
她转身走回办公桌后,重新拿起那只白色瓷杯,语气变得平常了些,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:
“我这学期的课,你一节都不准逃。作业必须按时交,我会亲自检查。”她抬眼瞥我一下,“要是挂在我的课上,林屿,你就真的……”
她故意停顿,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。
我几乎是本能地立正站好,傻乎乎地应道:“……是,教授。”
她似乎被我这副怂样逗乐了,唇角弯了弯:“出去吧。记得帮我把门带上。”
我如蒙大赦,同手同脚地转身,几乎是飘出了办公室。
关上门,背靠着冰凉的墙壁,我才长长地、颤抖地吁出一口气,抬手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耳垂,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和温度。
完了。
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。
接下来的大学生活,彻底偏离了我预想的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