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经济学原理》成了我注意力最集中的课,没有之一。
不是因为热爱学术,而是因为讲台上的那个人。
我不敢走神,不敢迟到早退,甚至不敢和周鹏在底下说小话——
因为她的视线总会“不经意”地扫过我,带着一种了然的、似笑非笑的神情,让我瞬间正襟危坐。
她真的会点名提问我,问题难度适中,但我每次站起来都紧张得结结巴巴。
她也不催促,就那样耐心地听着,偶尔提示一两句,直到我磕磕绊绊地说出答案。
她会点点头,说一句“思路是对的,下次表达再清晰点”,然后让我坐下。
全班同学似乎都默认了我被这位美女教授“特殊关照”了,周鹏更是天天挤眉弄眼地问我:“林屿,苏教授是不是你家远房亲戚啊?对你可真‘好’。”
我苦笑,有苦说不出。
这哪是亲戚,这简直是……孽缘。
第一次作业布置下来,我写得格外认真,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交上去。
下次课下课时,她果然又叫住了我:“林屿,跟我来一下办公室。”
周鹏同情地拍拍我的肩。
再次走进那间办公室,我已经没那么腿软了,但心跳依旧加速。
她从一沓作业本里精准地抽出我的那份,翻开。
“这里,”
她指着某一道题,“模型运用没问题,但推导过程跳了一步,不够严谨。”
她拿起红笔,在旁边空白处流畅地写下两步缺失的推导。
“看懂了吗?”
我凑近去看,鼻尖隐隐萦绕着她发丝的清香。
“看懂了。”我点头。
“还有这里,结论下得有点绝对,经济学里很少有非黑即白的定论……”
她又细致地讲了一遍。
我认真听着,偶尔提出疑问。
她解答得很耐心,完全是一位负责任的好老师。
讲完题,她合上作业本,递给我。
我伸手去接,她却没立刻松手。
我疑惑地抬眼。
她看着我,忽然问:“食堂的饭好吃吗?”
我一愣:“还……行吧。”
“晚上有空吗?”她语气很随意,仿佛只是顺口一问,“我知道学校后门有家还不错的粤菜馆,烧鹅做得很好。你小时候好像挺喜欢吃肉的?”
我的脸“腾”一下又红了。
这跳跃的话题!还有,她怎么连这个都记得?!
“我……”我心跳如鼓,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。
跟教授一起吃饭?还是曾经扬言要娶的邻家姐姐?
她微微挑眉:“怎么?怕我吃了你?”她松开了拿着作业本的手,语气淡了些,“没空就算了。”
“有空!”鬼使神差地,我脱口而出。
她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我看不懂的笑意,拿起手机:“号码报一下。下课我去找你。”
我晕乎乎地报出自己的手机号,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。
下一秒,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
“我的号码,存好。”
她放下手机,“好了,回去上课吧。”
直到走出行政楼,傍晚的风吹在脸上,我才慢慢回过神来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