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日快乐。” 沈亦辰把蛋糕放在小马扎上，视线扫过那个掉漆的电煮锅，锅里的泡面正冒着热气，上面照例飘着一大把香菜。他忽然笑了，“其实我也不会做饭，我们点外卖吧？” 那天晚上，他们挤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，用电脑放着老电影，蛋糕上的蜡烛映着林晚沾着奶油的鼻尖，沈亦辰偷偷拍了张照片，设成了手机壁纸 —— 这是他相册里第一张不是风景也不是工作的照片。
他们的甜蜜总带着 “反精英” 的底色。沈亦辰会陪林晚在公园长椅上吃五块钱的冰棍，看广场舞大妈跳《最炫民族风》，笨拙地跟着节奏点头；林晚会在沈亦辰加班时，带着便利店的关东煮去他公司，坐在空荡的格子间里等他，看他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头时，悄悄把萝卜塞进他嘴里；周末沈亦辰不开车，和林晚挤早高峰的地铁，在人潮中紧紧牵着她的手，感受着这座城市最真实的脉搏 —— 那些汗味、喧嚣和烟火气，比任何高端餐厅都让他觉得 “活着”。
最动人的是深夜留灯的默契。林晚夜班结束，无论多晚回家，客厅的小夜灯永远亮着，桌上放着温度刚好的牛奶；沈亦辰应酬喝醉，会摸索着找到林晚的住处，像个孩子般蜷缩在她的沙发上，第二天醒来时，床头总会放着蜂蜜水和胃药。“其实你不用这样。” 林晚帮他擦脸时，他含糊地说。“我知道。” 她轻声回答，指尖划过他紧锁的眉头，“但我想对你好。”
隐性冲突的暴露
第一次裂痕出现在沈亦辰的朋友聚会上。林晚特意穿了新买的连衣裙，却在走进高级会所时，听见沈亦辰朋友的窃窃私语：“亦辰怎么带了个…… 这种女孩？”“你看她的包，是高仿吧？”“刚才她想用优惠券结账，笑死我了，在这种地方用优惠券？”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晚耳朵，她攥紧沈亦辰的手，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。
“别理他们。” 沈亦辰低声说，把她护在身后，“他们就是嫉妒。” 但林晚看见他朋友向他使眼色，看见他母亲在远处皱眉，忽然觉得无比疲惫。她借口去洗手间，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泛红的眼眶 —— 原来她努力想融入的世界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纳她。回去时，她听见沈亦辰正在和朋友争吵：“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！” 可那句 “你们这种人”，已经像毒刺扎进了她心里。
阶层差异的碰撞越来越频繁。沈亦辰随手送她的香水，够她交三个月房租；林晚用心准备的生日礼物，在他一柜子奢侈品里显得格格不入。有次沈亦辰带她去滑雪，她连雪具都租不起，只能坐在休息区看着他和朋友们在雪道上飞驰；林晚带沈亦辰去吃她从小吃到大的路边摊，他优雅地用筷子夹起烤串，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，悄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。
“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合适？” 某个深夜，林晚看着沈亦辰朋友圈里的高端派对照片，终于忍不住问。照片里的他穿着定制西装，身边站着同样光鲜亮丽的女伴，配文是 “合作愉快”。沈亦辰刚洗完澡出来，头发湿漉漉的：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“没什么。” 林晚关掉手机，“睡觉吧。” 黑暗中，她听见沈亦辰叹了口气，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—— 有些距离，不是一句 “我爱你” 就能消除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