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后,我昏了过去,再睁眼,只知道是沈家的儿子救了我。
因此,当我十六岁第一次见到沈昭时,我认错了人。
我将那个从冰冷的湖水里救起我的少年。
那个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,手腕上有一道旧伤疤的少年。
错认成了沈昭。
起初,我的存在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。
他是天之骄子,喜欢他的人不胜枚举,哪怕对待林晚这个未婚妻,也是冷冷淡淡,自然不会注意我这个林家不受宠的女儿。
直到他发现我“变心”了。
我不知道沈昭是什么时候发现的。
或许是我看沈聿的眼神,或许是他偷看了我的日记。
那天,他把我叫到偏僻的角落,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脸。
“悦悦,你喜欢阿聿?”
“可是,怎么办呢?有些东西,就算我不要了,也轮不到他来碰。”
“你,也是。”那一瞬间,我如坠冰窟。
我猛然想起,曾听说过,每次沈聿被父亲责罚,沈昭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为他求情。
可结果,却是罚得更重。
沈昭不是在帮他。
他是在欣赏,是在享受。
他享受着将沈聿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快感,享受着扮演一个完美兄长的乐趣。
从那天起,他温润的面具在我面前,彻底撕裂。
沈昭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提起沈聿。
他会“无意”中说起,沈聿又跟哪个家族的公子哥打架,差点被人废了手。
他会“担忧”地告诉我,沈聿在外面赛车,输了很多钱,都是他帮忙还的。
他会“痛心”地描述,沈聿如何忤逆长辈,不知悔改。
每一次,他在外都扮演着一个为弟弟操碎了心的好哥哥。
我开始为沈聿担心,为他焦虑。
我用自己所有的积蓄,匿名帮他还清了那些所谓的“赌债”。
我托了无数关系,才为他争取到国外一个交流学习的机会,想让他远离这是非之地。
可他出国那天,沈昭笑着对我说:“悦悦,你看,多亏了我劝他,他终于肯上进了。”
他像一条毒蛇,吐着信子,享受着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。
折磨我,成了他最大的乐趣。
他会在家宴上,当着所有人的面,温柔地夹菜给我,却在桌子底下用脚尖暧昧地蹭我的小腿。
他会在林晚不在的时候,将我堵在走廊里,贴着我的耳朵,用最低俗的语言描述他对我的渴望。
他说:“你越是喜欢沈聿,我就越是兴奋。”
他说:“看到你这副为他担惊受怕的样子,我就想把你弄脏。”
订婚,是我为自己找的最后一条出路。
我以为,只要我嫁了人,沈昭就会觉得无趣,就会放过我。
我太天真了。
***
“为什么?”
沈聿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,他的手还掐在我的下巴上,眼里的红血丝像一张网。
我的目光从他的脸,滑到他手腕上那道陈旧的疤痕。
那是我记忆里,唯一的真实。
“沈聿。”我开口,声音很轻,却很稳,“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哥哥。”
“他是个禽兽。”
空气死寂。
时间停顿了片刻。
然后,他笑了。
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林悦,为了脱罪,你连死人都要侮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