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闲盯着电脑屏幕,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。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,头顶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。他揉了揉太阳穴,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——凌晨两点十七分。
“又是我。”他自言自语道,手指在键盘上无力地敲了几下。显示器上的数据模型依然毫无进展。
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。景闲头也不抬:“赵主管,数据还要半小时才能跑完。”
“是我。”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穿着褪色工装的老K拎着拖把走进来,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。
景闲松了口气:“您还没下班?”
老K慢悠悠地拖地:“年纪大了,睡不着。”他瞥了眼景闲的屏幕,“又被刁难了?”
景闲苦笑:“赵岳说我的算法有问题,让我重做三遍。”他忽然压低声音,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不只是输错参数那么简单。上周他偷偷拷走了我的核心数据库, 估计是想抢功,结果连基本操作都搞砸了。”
老K停下动作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:“年轻人,忍一时风平浪静。”
“忍了三年了。”景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“要不是为了房贷...”
实验室角落突然传来“滴”的一声轻响。两人同时转头。
“什么声音?”景闲站起来。K摆摆手:“估计是设备老化。我去看看配电箱。”
等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,景闲叹了口气,走向声源处。那是台报废的频谱分析仪,积了厚厚一层灰。
他鬼使神差地按下电源键。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,屏幕亮起诡异的蓝光。
“见鬼!”景闲急忙去拔插头,手指却被静电打得一麻。整间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,只有频谱仪的屏幕越来越亮。
蓝光中浮现出复杂的符文图案,像是有生命般旋转、重组。景闲心脏狂跳,视野被这诡异的光芒填满。他狠掐了下大腿,尖锐的疼痛让他确认这不是幻觉。“这…这不可能…”他声音发颤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,那些符文竟随着他的呼吸节奏明暗变化!
就在他几乎要窒息时,符文猛地炸裂成无数光点,在空中疯狂凝结,最终勾勒出半透明的战甲轮廓。
景闲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,耳膜嗡嗡作响。
“警告,音波威压系统启动。”机械女声在脑海中响起。
景闲双腿发软,扶着实验台才没跪倒。他拼命摇头:“幻觉...一定是熬夜熬出幻觉了...”
战甲轮廓突然收缩,化作一道蓝光没入他的胸口。景闲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,闷哼一声跪倒在地。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老K冲进来时,只看到景闲瘫坐在地上,周围散落着烧焦的电路板。
“怎么回事?”老K扶起他。
景闲嘴唇发抖:“仪器...爆炸了...”
老K扫了眼频谱仪,瞳孔微缩。他不动声色地挡在景闲和机器之间:“你受伤了吗?”
“没有,就是...”景闲按住太阳穴,“头很疼,好像有东西在脑子里说话。”
老K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他帮景闲拍去身上的灰尘:“回去休息吧,这里我来处理。”
景闲茫然点头,踉跄着走向门口。他没看见身后老K从工装口袋里掏出的银色控制器,更没注意到老人眼中复杂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