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注解:痛苦,才是最好的教育者。让她也尝尝。”
字迹潦草疯狂,像是一个濒死之人的诅咒。
我拿着那个冰冷的头环,心脏狂跳,血液冲上头顶。
一个疯狂到极致、恶毒到极致的计划,在我脑中瞬间成型。
我去二手市场淘换了一身最邋遢的衣服——一件领口泛黄、印着俗气动漫图案的T恤,一条膝盖磨得发白、沾着油渍的破洞牛仔裤,还有一双开了胶的 fake 球鞋。我把头发抓得乱糟糟,几天没刮的胡子更添颓废。
然后,我给我妈寄了一个同城快件,没有寄件人信息。
里面是那个接收端耳机,以及一张打印的字条:
“顾教授,想知道您儿子失踪的真相吗?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吗?”
“今晚十点,戴上它,锁定这个直播间链接。”
“独家放送,过时不候。”
我笃定她会戴。
她的控制欲、表演欲,以及对我这个“失控产品”的极度焦虑,会压倒一切疑虑。
当晚九点五十,我钻进网吧储藏间,用偷连的隔壁公司的网络,打开了直播软件。
摄像头对准我这边污浊的环境和破旧的电脑屏幕。标题取得极具冲击力:
【完美母亲的矫正时间——实时感受‘神童’的日常,沉浸式体验摆烂人生】。
十点整,直播开启。
寥寥几个被标题吸引进来的观众发出疑问的弹幕。
分屏窗口弹出——通过那个诡异设备黑科技般的链接,我看到了我妈书房实时监控画面!
她果然戴着那个耳机,正对着她自己的直播镜头,蹙着眉,表演着担忧与不安,演技依旧在线。
“晚上好,顾教授。”
我对着麦克风开口,声音用了变声器,嘶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我妈猛地一颤,迅速看向镜头,脸上瞬间堆满了一个母亲焦急的神情:
“你是谁?我儿子在哪里?你把他怎么样了?!”
台词功底深厚。
“您儿子?那个产品编号001的残次品?”
我嗤笑一声,语气充满鄙夷,
“忘了它吧。它报废了。”
我拿起手边喝了一半的、最便宜的工业啤酒罐,慢悠悠地灌了一大口,然后故意把空罐子捏瘪,随手扔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
“今天,我们玩个游戏。”
我往后一靠,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
“规则很简单。”
“我,在这里,每摆烂一分钟——”
我盯着屏幕上的计时器,
“比如,像现在这样,无所事事,发呆。”
我真的开始放空,眼神呆滞地看着屏幕。
【啥玩意儿?】
【对面是顾教授?剧本吧?】
【摆烂是啥新梗?】
弹幕零星飘过。
三十秒。分屏里,我妈的身体不明显地僵硬了一下。
五十秒。她的眉头微微皱起,似乎有些不自在。
一分钟整。
“滋——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但绝对存在的电流声仿佛从分屏里传出!
“呃!”
我妈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闷哼,身体猛地一抖,像是被打了一拳膈肌!
她脸上那完美的担忧表情瞬间碎裂,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痛苦。
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耳朵上的接收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