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李退烧后,老陈却因为连日的劳累,加上在沙漠里受了风寒,也病倒了。队员们想送他回营地,可沙漠车刚好出了故障,一时半会儿修不好。老陈躺在帐篷里,看着队员们焦急的眼神,笑着说:“没事,我身体好着呢,歇两天就好了。你们该干嘛干嘛,别耽误了任务。”队员们没办法,只能一边照顾老陈,一边继续勘探。
等老陈好点的时候,队员们已经找到了一处地下水丰富的区域。老陈跟着他们去现场,看着勘探仪上显示的数据,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太好了,有了这处地下水,以后在沙漠里搞建设,就更有保障了。”
那次勘探结束后,老陈回到了市区,队里给他安排了清闲的工作,可他还是不习惯——他总觉得,听不到沙漠里的风声,看不到沙丘上的夕阳,心里就空落落的。于是,他经常会开车去沙漠边缘,看看他十年前刻过字的那棵胡杨树,在树下坐一会儿,喝口带着铁锈味的水,好像这样,就能跟沙漠再亲近一点。
2023年的秋天,老陈退休了。他没有像其他退休老人一样,去内地旅游,而是带着他的马灯,又一次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。这次,他不是来勘探,也不是来监测,只是想好好看看这片他守护了一辈子的沙漠。
他坐着沙漠车,沿着沙漠公路慢慢走,看到公路两旁的芦苇方格已经连成了片,沙丘上长出了稀疏的骆驼刺,还有几户牧民在沙漠边缘建起了定居点,孩子们在沙丘上奔跑、嬉戏,笑声在沙漠里回荡。他还看到,有不少游客骑着骆驼,在沙漠里穿行,手里拿着相机,拍下沙漠的美景。
晚上,老陈在沙漠边缘扎营,点起了他的马灯。橘黄色的光在黑夜里晃啊晃,像一颗温暖的星星。他坐在马灯旁,看着远处的沙丘,想起了老周,想起了年轻时一起进沙漠的队友,想起了那些在沙漠里度过的日日夜夜。风裹着沙粒吹过来,带着点胡杨林的气息,他忽然觉得,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沙漠——他的青春、他的热血、他的梦想,都留在了这里,留在了这塔克拉玛干的风里,留在了这盏马灯的光里。
第二天早上,老陈收拾好帐篷,准备离开。他走到那棵胡杨树下,又用指尖摸了摸树干上的刻痕。风还在吹,沙丘还在泛着光,可他知道,这片沙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“死亡之海”了——它有了公路,有了地下水,有了人的气息,有了希望。
老陈最后看了一眼塔克拉玛干,然后转身,慢慢向远处走去。他的身后,马灯的光已经熄灭了,可他知道,还有无数盏“灯”在沙漠里亮着——那是勘探队员的灯,是公路守护者的灯,是牧民的灯,是游客的灯,这些灯,照亮了“死亡之海”,也照亮了这片沙漠的未来。
塔克拉玛干的风还在吹,吹过胡杨林,吹过沙漠公路,吹过每一个为这片沙漠付出过的人的心间。而老陈知道,只要这些“灯”还亮着,这片沙漠就永远不会孤单,永远会有新的故事,在风里,在光里,慢慢生长。阿尔金的风与野牦牛
老林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时,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小张的声音,带着点颤:“林队,车……车陷进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