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新君临朝,内忧外患
第一节:龙椅上的书生
保大元年,金陵城。
先主李昪的丧钟余音犹在,新主李璟已身着龙袍,端坐于大殿之上。这位年方而立的君王眉目如画,音容闲雅,望之若谪仙临凡。然其手持玉圭的指节微微发白,透露出他内心的忐忑不安。
“陛下,改元诏书已拟就,请御览。”宰相宋齐丘呈上诏书,目光如炬。
李璟接过诏书,目光扫过“保大”二字,轻叹一声:“保大...保大...但愿真能保得江山永固。”
登基大典后,李璟尊生母宋氏为皇太后,立妃钟氏为皇后。又封三弟景达为王,长子李冀为南昌王。一系列封赏下来,朝野上下看似平静,暗地里却暗流涌动。
最令人咋舌的是,新君即位不过数日,竟突然宣布欲禅位于东都留守、三弟景达。
“陛下万万不可!”给事中萧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叩首直至额前见血,“先帝创业维艰,陛下岂可轻弃社稷?”
景达自己也连连推辞:“臣弟才疏学浅,不敢受此重任。”
李璟看着殿下群臣惊愕的面孔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何尝真想放弃帝位?不过是试探群臣心意罢了。见反对声浪如此之大,他也就顺水推舟,收回成命。
但这一出戏,却让老臣宋齐丘看出了新君的优柔寡断。
第二节:深宫拒谏
登基不久,李璟下了一道奇怪的旨意:除枢密使魏岑、查文徽二人可随时入宫奏事外,其余百官非召不得入见。
一时间,朝野哗然。
这日清晨,宋齐丘手持玉笏,直入宫门。守卫见状不敢阻拦,任这位三朝元老径直来到御书房外。
“陛下,老臣有本奏!”宋齐丘声音洪亮,惊动了正在临帖的李璟。
李璟放下毛笔,微微蹙眉:“宋公何事如此急切?”
宋齐丘步入书房,也不寒暄,直截了当道:“老臣侍奉先朝三十年,深知为君之道,在于广开言路。今陛下深居邃处,不与群臣相见,犹如恶阴而入隧道,如何能知民间疾苦?”
李璟不悦道:“朕有魏、查二卿传达奏章,足矣。”
“陛下!”宋齐丘痛心疾首,“古之帝王,一人不能独闻,假天下耳以听;一人不能独明,假天下目以视。今陛下偏专独任,自圣恃贤,恐非社稷之福啊!”
说到这里,老臣已是老泪纵横:“臣老矣,墓木亦既拱矣。桑榆之景而可待以旦乎?唯愿陛下听老臣最后一言...”
李璟被说得面红耳赤,终于勃然大怒:“宋公年老昏聩,不宜再居相位。即日起,出任润州节度使!”
宋齐丘愕然当场,随即苦笑一声,摘下官帽,叩首而退。
消息传出,朝中宋齐丘的政敌纷纷落井下石,诬其与亲信陈觉等人结党营私。李璟一怒之下,准了宋齐丘归隐九华山的请求,封其为“九华先生”,实则夺其实权。
第三节:赤衣妖贼
就在朝堂纷争之际,南方传来急报:虔州妖贼张遇贤作乱,其众皆穿绛衣,号称“赤军子”,已袭取南康,聚众十余万!
当地守军轻敌冒进,反被贼军杀得大败。贼兵乘胜追击,竟在距虔州城仅十余里的空山扎营,虎视眈眈。
“赤军子?莫非是妖法作乱?”李璟在朝会上忧心忡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