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对方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撼到了,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恢复正常状态,“噢!是你,那个盛先生的妻子。”提到这身份,柠萌苦笑起来——世上还有比“盛家人”更加嘲讽且充满苦楚的称呼么...
她算哪门子盛太太,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是如何被那个男人羞辱的。在集市上把她卖掉,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她,让她困在水缸里,尽显霸道与残忍。她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,哪怕她痛得口吐鲜血,他只关心突然出现的林箬箬。
“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,”柠萌闭了闭眼睛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不被那些痛苦的回忆所动摇,“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。”
除了司墨,她不知还能找谁,现在的她孤立无援,村里人觉得她带来霉运,没有人敢伸出援手。
盛正鹰就像一团黑云笼罩在她头上,不让任何人接近她。“你想说的,是不是你父亲的事?”司墨仿佛早已猜透她的想法,缓缓开口,“我听到些消息,他在监狱里的日子很不好过。若不赶快接出来治疗,恐怕……”
一听到父亲处境危急的消息,柠萌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,急忙问道:“怎么会这样?他一向身体硬朗,就算……”她猛地停下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健壮如斯也抵不住有人想加害。父亲进了牢狱如同入了虎狼之口,受到的苦楚只怕比自己更甚。“柠老先生最近被查出偷税漏税,上面决定加重他的刑期。”司墨接着说,“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。”
“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……”泪水如泉水般涌出,顺着脸颊滑落,柠萌低声念叨着,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似的。
她知道父亲的日子肯定好不到哪儿去,但从没想到会恶化到如此地步。要是再这样下去,恐怕还没等到救出父亲就已传来噩耗。
手指紧紧绞在一起,柠萌因情绪翻涌而绷紧了全身。
“柠小姐,恕我直言,这些或许都是盛家那恶霸的意思。”电话另一端传来司墨略带沉重的声音,他知道真相应该告诉她。盛正鹰的意思……
柠萌目光涣散地望向窗外,一句话都说不出口,喉咙仿佛被人堵住,既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,只有眼泪默默流淌。
又是盛正鹰,究竟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!本以为还有希望,能求得那人手下留情让父亲平安无事。只要爹爹能够平安归来,无论对方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,她都愿意答应,哪怕是忍受更多的羞辱和痛苦也在所不惜。然而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。
那汉子的心早已坚硬如磐石,不管怎样使劲敲打,也无济于事。
“柠丫头,”司墨一脸郑重地说道,“我愿意为你爹当辩护律师,帮你挺过这场劫难,只要你肯信我。”
信?
这词儿何其珍贵啊。而如今的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?只要有人肯伸把手救她,即便是陷阱,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往里跳。
“行。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,全然不顾后果如何,“我相信你!”
对方这般信任自己,这让司墨颇感宽慰。他又嘱咐了柠萌几句,告诉她眼下最重要的事,就是赶紧离开盛正鹰的家。
这也是柠萌心里头想做的第一件事。得知爹被冤枉后,她再也没心思和那个狠心男人待在一起了。盛正鹰不仅不肯帮自己,还绞尽脑汁要把爹的罪名坐实。如此一来,留在这座宅子里便毫无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