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沈青繁,你看清楚了。」
「这次上面刻的是江若的名字,不是给你那条破狗买的!」
我面色一白。
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。
砸掉筷子,起身要走。
「小姐您别生气,都是我和若若不好,一会儿我就把她送回家……」
筷子掉在桌底。
江姨跪趴在地上去捡,江若急忙俯身帮她。
母女俩对视,看了我一眼。
眼底是如出一辙的得意。
「沈青繁,你自己捡!」
我哥拦住她们,冷声命令我。
「凭什么?她是保姆,这是她应该做的!」
「捡不捡?不捡就滚回学校去!」
我犟着性子,不捡。
没想到,我哥捞起车钥匙拽着我,连夜送去了学校。
我踉跄跟着他暴怒加速的步伐。
胳膊被扯得生疼,却不抵心底刺痛半分。
6
八人寝的空房间里,我被我哥一把推了进去。
什么行李都没给我带。
夜里降温很冷。
我蜷缩在坚硬的床板上,校服单薄,硌得骨头疼。
脚踝也被床板上的木刺划破了。
委屈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。
「什么时候愿意跟江若道歉,我再接你回去。」
一闭眼就是我哥临走前冷漠的眼神,脚上的伤更疼了。
实在受不住,我坐起身。
擦掉眼泪,刚准备小心挑出扎进去的木刺。
下一秒,房间黑了。
我狠狠抖了下,抱紧自己。
宿舍定时熄灯。
闲置已久的寝室里,空气中还飘荡着浮尘,只能隐约看见几张空荡荡的床位。
月光透过树影从铁窗溜进来,在地上爬行,像极了泳池里扭曲的波光。
第二天。
我脑袋一直晕沉沉的,四肢也无力。
可能是昨晚着凉感冒了。
便找了副班长想要请假,不去跑操。
却被一旁的班长江若听见了。
「身体不舒服,更应该跑操,多锻炼身体才会好。」
「如果大家都跟你学撒谎身体不舒服,我们班干部会很为难的。」
「江若!」我皱眉看着她。
「好好好,你没撒谎好了吧,沈大小姐。你现在不是能站着、能走动吗,那就也能跑操。」
这话一出,周围一堆同学打量我。
我孤立无援。
被冻了一夜,伤口也有点儿发炎。
我呼吸急促,艰难跟在班级跑操队伍里。
眼前阵阵发黑。
下一秒——
意识消失,晕了过去。
7
医院病房里。
昏睡中,我还在无意识流着眼泪。
口干舌燥睁开眼,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病床边。
「哥……」
我嘶哑出声。
陆辞澜倒了杯温水递到我嘴边。
喝完水。
见他转身。
身心虚弱的我,极度缺乏安全感,急忙扯住他的衣角。
一开口就泣不成声。
「哥哥,宿舍的床好冷好硬。还有,我怕黑……」
父母刚去世那会儿。
我极度不安怕黑。
每次陆阿姨讲故事哄睡觉,我都会装睡,不好意思耽搁她太长时间。
那晚,阿姨离开没多久,房门再次轻响。
「青青,你睡着了吗?」
我抱着被子惊喜坐起身:「哥哥,你夏令营不是明天才结束吗?」
他笑得神秘兮兮关上门,从外套里掏出一个发光的玻璃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