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辰瞳孔骤缩。那锦盒他再熟悉不过——正是他前世拼死从秘境中得来，献给师尊的拜师礼！盒角还有他当年不小心磕碰的痕迹。
更让他心寒的是清虚子接下来的话："那叛徒倒是好运气，死在合欢宗手里，省得我亲自清理门户。只是可惜了他那纯阳之体..."
轰隆！惊雷炸响，林辰脚下不慎踩断枯枝。
"谁？"黑袍人厉喝出手，一道黑芒破窗而出！
林辰急退，黑芒擦着脸颊飞过，留下火辣辣的痛感。他转身狂奔，听见身后清虚子的怒吼："抓住他！"
杂役服在奔跑中撕裂，雨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。林辰钻进柴堆缝隙，听着追兵脚步声渐远，才缓缓吐出口气。
脸上伤口灼痛，但不及心中万一。那个他敬如父亲的师尊，那个他愿以命相托的师门，原来早在他"死"前就已背叛。
雨水从柴堆缝隙滴落，像极了三年前拜师时，他奉上锦盒那日的雨。清虚子抚须微笑："辰儿，为师必不负你。"
谎话！全是谎话！
林辰缓缓握紧拳头，混沌鼎在丹田微微发烫。臂上追魂蛊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波动，又开始蠕动。
他忽然低笑起来，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凉。
"好一个必不负我...好一个青云正道..."
闪电划过，映亮他眼中血色。
第7章 青梅试剑
雨后初晴，青云宗演武场上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。林辰正低头清扫落叶，忽闻破空声袭来。他本能地侧身避让，却硬生生止住动作，任由那柄木剑擦着耳际掠过。
"魔教妖人！"苏婉晴杏目圆睁，手腕翻转间剑招连绵不绝。但林辰看得分明，每一剑都刻意偏了三寸——她在试探。
他顺势向后跌倒，故意滚入泥潭。污水溅了满脸，粗布衣裳顿时糊满泥浆。周围弟子哄笑起来，有人高声起哄："苏师姐，这杂役连站都站不稳，哪可能是细作！"
苏婉晴收剑而立，眉头微蹙。日光下她面容清丽如初，只是眉宇间添了几分林辰不熟悉的忧色。她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抛过来："治跌打的。"
瓷瓶入手温润，带着淡淡的茉莉头油香——还是三年前他送她的那款。林辰低头道谢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"你..."苏婉晴忽然蹲下身，声音压得极低，"方才那式身法，从何处学来？"
林辰心中警铃大作。方才躲避时用的确实是青云宗基础步法，虽刻意显得笨拙，却逃不过青梅竹马的眼睛。他急中生智，指着泥潭里半截果核："踩到这东西滑了一跤罢了。"
腐果的馊气弥漫开来，苏婉晴掩鼻后退半步，眼中疑虑稍减。却忽然又道："伸手给我看看。"
林辰暗道不好。修剑之人虎口必有薄茧，更何况他前世练剑二十年...正迟疑间，远处传来执事弟子的呵斥："杂役不去干活，缠着苏师姐作甚！"
苏婉晴闻言转身便走，走出几步又回头望来。那眼神让林辰想起三年前他下山时，她站在石阶上目送他的模样。
当夜，林辰在杂役房角落摊开手掌。月光下虎口茧子明显，幸好白日里糊了泥浆没被看破。窗外传来更梆声，他摩挲着那个小瓷瓶，忽然苦笑出声。
曾几何时，他们常在演武场对练。她总嫌他剑势太凶，他便折了桃枝与她过招，每回都故意输上半招。如今桃枝成泥，故人相见不相识。
